《丛林法则(破镜梗)》 01雨天 “下雨了。” 江颐对自己说。 每一次和关越的分分合合,都在下雨。雨点总是很急很重地砸在窗子上,玻璃上模糊的光影总是映照着下一段纠缠的开始。 就像这次,她醒来,却躺在关越的床上,浑身赤裸。 没有酒精的发酵,没有旖旎的氛围,只是一个对视,一个凝望彼此灵魂的眼神,身体中那个寻觅同类的信号瞬间爆发。入侵性的肉体纠缠只是爱恨交缠的一种表现形式,她记得关越曾经这样对她说。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床上,关越想要她爽,可又想要她痛。他总是对江颐又爱又恨,爱她自由的全部,又恨控制不住她。强烈的、绝对的感情很难找到对的出口,所以让人想在性中释放,关越就是这样的男人。 “下雨了。” 关越对江颐说。 他收紧抱着江颐的手臂,侧卧在她身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脖子和锁骨,指尖扫过被啃咬过留下来的痕迹。 江颐收回视线,看向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缓缓开口:“有烟吗?” 关越轻轻笑了一下,取过床头的烟盒和打火机,扶起江颐的身体靠在床头,给她点燃了一根烟。这盒烟是他专门给江颐准备的,从第一天再见到江颐开始,他就和自己打了个赌,他赌总有一天,江颐会在他身边,和他抽上同一根烟。 这一次,他又赢了。 是玫瑰味的烟,江颐吸了一小口,火星在指尖慢慢燃着,凉凉的薄荷味冲上呼吸道,她微微眯了眯眼。 “不喜欢?” “还是有烟味,换一个。” 关越笑了笑,递上她的电子烟管,将江颐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接过,自己吸了一口。 烟太淡了,可是他喜欢,他喜欢江颐留下过痕迹的东西。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呼出的白色烟雾交织在一起。江颐抬头看了看关越的脸,他长得太出众,从她14岁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感叹。 又一个14年过去了,关越已经32岁,眼角已经开始长出一些细小的纹路,但依旧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更好看了。他比起以前,多了很多身为决策者的沉稳和果决。 “喜欢我的脸?”关越一直都知道,江颐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喜欢。”江颐点点头,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只喜欢我的脸吗?”关越凑近,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懒懒地笑着,可眼睛却紧紧盯着她。 江颐笑着,手指抹上他光滑的脸,毫不回避他的眼神。 “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关越亲了亲她嫣红微肿的唇,对她的答案毫不意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可惜没有如果了,念念,我下辈子还会继续纠缠你。” “疯子。” “嗯,我是。“ --- 伦敦的11月末,下着雨的傍晚总是格外阴冷。那种寒意是蔓延在骨缝里的冷,能让人的关节都生出锈来。 可是江颐喜欢这样的天气,她打开办公室的窗户,潮湿的冷风能让人头脑清醒。一整天,从醒来到现在,忙到吃不上一口饭,这样的日子,从她24岁和关越分手后搬来英国,就一直在过。 24岁以前,她觉得工作和生活一定要有一个平衡。可24岁以后,她发现只有疯狂的工作才能让自己有活着的踏实感。她需要一个明确的数据报表,有一个清楚的曲线,有公开透明的okr,有直接的评估,来证明她是真的活着。 她总是努力生活,可是生活总是突然一团糟,于是她选择放弃,用工作占满时间。 这是一种病态,可是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好的状态。 关越给她打了三个电话,信息发了九条,她没时间回,也不想回。她想用工作来逃避着。 但关越从来都是极度执着的,就像现在。 “Gia, Irwin的助理说有些事情需要和你update,但打你电话打不通,让你空了,给他回一下。” 江颐扯了扯唇角,对简瑶应了一声,打开了和关越的聊天界面。 关越的消息停留在两个小时前的一条:“今天很忙吗?” 江颐回他: “怎么了?”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关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下次别去烦Jennie。”江颐警告他,对他借工作名义找简瑶的行为很不满。 “可是你不理我。”关越合上放在膝盖上的电脑,“念念怎么睡了我就跑呢?” “……”江颐无语,顿了一下问他:“那我付你钱?” “可以,可是我只有年包的package,付完一次我可以给你睡一年。” “你真是越来越……”江颐想要挂断。 “我在停车场,下楼,乖一点。” 原本不想去,可是这三个字让她膝盖软了软。 这么多年,只有关越一个人会叫她“乖一点”,这三个字可以在任何场合任何语气出现。 以前读书时,关越会给她讲题,走神的时候总是会被她敲敲手背,无奈地让她乖一点;后来她偶尔会反抗他强烈的占有欲,关越会摩挲着她漂亮的脸蛋,警告她乖一点;只是在后来,这三个字越来越多地在两个人的床上出现。 关越有一些隐秘的爱好,比如他喜欢看江颐被捆绑住,完全无法反抗,只能被他翻来覆去地蹂躏的样子。他也喜欢用各种方式把江颐堵在性高潮上下不来,只能颤抖着依偎在他怀里,乖乖地说好话讨他开心,求他早点放过她。但他只迷恋和江颐的性爱,他也知道江颐并不排斥。归根到底,两个人都是疯狂的灵魂。 --- “晚饭吃什么?”关越示意司机开车,转头问江颐。 “随便吧。” “你昨天落下了这个,”关越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四叶草耳钉,是江颐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是你藏起来的。”江颐想要拿回她的耳钉,她明明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只有一枚在床头。 “嗯,我耍心机,”关越靠近她,摩挲着她左边的耳垂,给她戴上耳钉,“我承认。”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太近了,江颐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因为我怕念念不理我,”关越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们去吃粤菜吧。” “随你,但是今晚我要回自己家。” 关越坐回自己的位置,大手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好。” 02爱人 “因为在许多像这样的夜里我曾把她搂在怀中” “我的灵魂不甘于就此失去她” 关越曾经在那张江颐的照片背后写下过聂鲁达的诗,而那张照片依旧躺在关越钱包的夹层里。 照片里的江颐留着长长的直发,穿着天蓝色的针织毛衣,坐在屋里摆放的圣诞树下,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圣诞树上的彩灯点亮了她的侧脸,弯弯的眉眼仿佛夜空星辰。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奥地利滑雪,关越摆弄着她的相机,在奥地利的小屋里拍下了那张照片。 分开后,他总是摩挲着那张照片,他迷恋那样生动的江颐。 可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那张有些泛白的照片了,因为江颐就坐在他身边,即便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柔软爱撒娇的姑娘。 对于关越来说,他从来不感叹江颐变了。 他只会为他的女孩鼓掌庆贺,欣赏她的成长和变化,赞叹她的出色和果决。他从不给江颐设限,也从不给她贴标签。但这种信任和鼓励,也是对自己的极度自信。 他从来都有把握,无论江颐走到哪里,爬的多高,他始终都能做带她成长的人。 而即便江颐不想承认,关越也早就成为她最信任的人。关越太早地陪在她身边,以至于分手后的某天夜里,她对着镜子点燃那根薄荷烟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抽烟的样子,一模一样。火光映在她的瞳孔里,她却不忍再看自己那双美丽却疲惫的眼睛。恐惧在她喉咙里窜逃,压的她咽不下那口烟,只能呛出眼泪。她怕,她怕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像关越的人。 可她总是下意识看向身边,寻找他的影子,哪怕他什么都不说,莫名的底气却在她心里滋生着。新财年的预算核定在即,新一轮的人员流动也开始活跃起来。办公室政治从来都是无法避免的现实问题,而在这个时间节点也愈发紧张。江颐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出色的协调者,可是当她代表的是整个核心产品团队的利益时,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关越给她夹了一块色香俱全的烧鹅,江颐有些出神,理智上来说,她应该现在告诉她的甲方,她面临着怎样的困局,摆出筹码把对方绑在自己的船上。可是感性却狠狠绊了她一脚,让她迟迟开不了口。 关越看着她犹豫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念念,很多时候人想要坐收渔翁的时候,才是落败的开始。对于两方都急功近利的决策者来说, 聪明却沉默的员工,远远比忠诚但愚蠢的员工更危险。他们宁可逼走这些不确定因素,也不会让聪明人做他们向上爬的定时炸弹。” 关越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继续说:“既然上面两方都在争取你们,不如引导大家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开价最高的一方。因为所有人都会默认,利益才是拉拢人心最好的筹码。只有你们分享同一个利益圈,你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多核心资源。这个时间点,你的技术和产品经理可以讲初心和热情,但你不可以。” “念念,你必须选。“他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江颐敛了敛眼神,若有所思。 想了一会,她迟疑着开口:“可我并不想要背叛Vincent。” Vincent是她进入Jupiter这家科技巨头以来,工作上交集最多、合作最久之一的业务总监。与他敌对的Wilson是Jupiter最年轻的技术总监,双方在业务领域多有龃龉。自从Jupiter的一位VP出走,这个位置悬而未决之后,双方不和愈加严重。 Vincent对江颐算是亦师亦友。虽说未必她十足十地相信Vincent,但他确实是江颐最不愿背叛的同事。而Wilson私下对江颐多有示好,只因她的团队是欧洲区roi最高、背书最强劲的项目组之一。 “背叛,”关越轻轻笑了,“可什么是背叛呢?他用情分留住你,却不给你开价,并不算一个好的盟友,他这样算不算背叛你们的利益共同体?” “或者你猜,Vincent有没有在背后拉拢其他的团队,做了一个完备的plan b?” “再或者,念念,他有没有防着你呢?” 江颐沉默了,她不是没有怀疑过。 关越喝了一口醇厚鲜香的鸽子汤,乳白色的汤汁唇齿留香。 江颐抬了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她知道这个人一向话里有话。而她很早就知道,对付关越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戳破他的话,然后只问他是或不是。 “所以你认为,最好的方案是,和你合作,拿到最好的条件,成为整场游戏的决定因素之一,对吗?” “聪明的女孩,”关越站起身,坐到她身边,大手握住她的手腕,背靠着靠垫,懒洋洋地坐着,“你的选项从来不止a和b。” “你想要什么?”江颐亲昵地攀上他的肩膀,暧昧地在他耳边说,环视了一圈,不愧是他选的好餐厅。 三面都被古色古香的屏风遮挡,唯一的入口还被人造假山和绿竹堆迭,是个适合谈判的地方,也是个适合爱人互诉衷肠的暧昧空间。 狭窄空间内的温度迅速上升,关越的眼神太过赤裸,仿佛已经要把她拆吃入腹。他几乎是凝视着江颐的脸,不想要放过她任何表情。大手搂住江颐的腰身,把她按向自己。隔着一层针织毛衣,江颐依旧能感受到后腰上炙热的温度。 “我要你身边这个位置,”关越亲了亲她的嘴角,“和他断了,嗯?” 江颐扭扭头,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笑着答:“可我还没问过他能给我开出什么条件呀?” 她其实并不知道关越的具体方案,但她知道的是,关越能给她的一定是对团队伤害最小的,这个时间点上,不论她选哪一方,团队都会面临分裂的危险,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求和立场。他说的不错,只有利益能把大家捆绑在一起。 可她只是不想要关越这么如意。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却像一条无形的鞭子打在关越身上,痛的他眉头抽动。 “念念想玩可以玩,但是爱人只会有我一个,如果念念选他,那我们就看,他坐不坐得稳这个位置了。”关越亲亲她的手背,“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疯子。” “念念最相信我不是吗?你只跟我说,却还没跟他说。” 江颐眼神变了变,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狐狸。 “今晚带我回家好不好?”关越的手掌上移,摁住了她的后脖颈,他的气息打在江颐脸上,灼热又强势。 “不……”江颐一个完整的音节还没有说完,就被关越堵在唇齿间。 摁在她后颈的手很有力,她甚至无法偏头去躲这个又凶又激烈的吻。 关越吻得很深很重,不断掠夺她口腔的空气,并且略带惩罚性地啃咬她的下唇,他太讨厌江颐说要去找另一个男人的话。强烈的占有欲和不甘的愤怒在他的胸腔里翻滚,催促着他把江颐燃烧殆尽。 关越松开快要喘不上气的江颐,看着她涨红的脸。江颐不停地小口喘气,唇瓣红肿,眼角泛着生理眼泪,大脑一片空白。关越清楚她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和极限点,只是一个吻,她几乎就要无法起身,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喘息。 “念念,别再说我不爱听的,好吗?” 03炙热(h) 关越裸着上身去开窗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昏黄的灯光照在地面的水坑上,映出了行道树的影子。暧昧靡乱的气息随着冬天的夜风飘散,潮湿的冷气打在身上,关越微微眯了眯眼,转身靠在缓缓起雾的玻璃窗上,看着侧卧在床上的江颐。 她露出被子的手臂带着星星点点的红痕,白皙的手指正在揉搓一只短毛蓝猫的肚皮。江颐叫它罐罐,它是简瑶家的小猫生下来的第三只。在前一年的秋天,被江颐抱回家养着。 江颐没什么力气,过度的快感让她四肢乏力。尾椎还在不停发麻,可是大脑却异常清醒。她望向了关越,看着他挺拔的身影,他背着光,轮廓有些模糊。 四年没见,他好像又壮了一些,块垒分明的肌肉上青筋凸起着。她知道关越有一整个替他保养身体的团队,从日常饮食到健身计划,再到定期疗养,每一个目标都被明确量化,每一个指标都被严密控制。所以他即便已经32岁,还能保持23岁的身体年龄。 不过这四年,不止体质的增强,他在床上也是越来越难缠。 两人的视线碰撞,关越慢慢走到床边,钻进被子里,让江颐斜斜靠着自己。 “还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刚刚念念哭的好厉害。”关越的大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的眼眶周围轻轻摩挲着,眼神赤裸又贪婪地盯着她。 “……”江颐语塞,他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但刚刚她的确,满眼泪光求着他轻一点,慢一点,身体的快感快要超过她能承载的极限,让她开始窒息缺氧。人在缺氧的时候眼前会发黑,连挣扎的力气都快被耗尽,关越还死死地掐住她的乳尖不放手。粗长的阴茎在江颐的身体里疯狂进出,可即便关越兴奋到眼睛通红,他还是有技巧地大开大合地顶撞着,阴道里的敏感点被他狠狠地撑开蹂躏。 江颐被他从身后抱着,跪坐在他大腿上,全身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快感的堆迭让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呻吟声都快变的微弱,可是还是拦不住他另一只往下游离的手。直到关越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阴蒂时,她的呼吸都停止了,身体剧烈地耸动,耳朵只听见了下半身传来激烈的水流声。 “念念又潮吹了,”关越停下了动作,轻轻抽了出来,他知道这已经是江颐的极限了,“宝宝真是水做的,嗯?” 江颐仿佛听不见他说的话,身体还过电似的不停颤抖,大口地喘息,全身上下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热,烧的她大脑昏昏沉沉。 关越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后颈,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替她缓解剧烈的高潮带来的冲击,另一只轻轻地给她擦掉停不下来的眼泪。 可当江颐缓过来一些之后,大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却是,他怎么还没射。 “……我不要了,”江颐的声音都弱了下去,“放过我,行吗?” 关越轻轻笑了笑,“今晚可以。”覆在江颐小腹上的手微微使劲按了按,江颐嘶哑的呻吟溢出喉咙,指尖都在颤抖。 “可是我们的帐,还没算完。” 江颐无力地闭了闭眼,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被他“报复”的准备。即便她不认为她亏欠了关越什么,但她承认,是她先放弃的这段关系。她也承认,她把自己的自由和前程放在了关越的前面。 “腿夹紧了,宝宝,”关越把硬到发烫的阴茎塞进了江颐的腿心,开始很用力地在她两腿之间摩擦着。江颐被他撞的前后晃动,只能抓住关越的手臂,小声呜咽着。关越在她大腿根开始泛着红肿的时候,才迟迟射了出来。 浓白的精液顺着她的腿根划落,男人重重地在她耳旁吐息,平复了一会,才拿出柔肤湿纸巾,替她细细地擦干净。 “床单湿,不舒服。”江颐被他放下平躺着,小声地向他抗议。 “我换,换洗的在衣柜?”关越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看着她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找东西。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罐罐冲了进来,径直跳上床,凑到江颐身边,左闻闻右闻闻,委屈地把头放在江颐手臂上。 江颐已经一整天没有摸过它了,一进门就被她身边这个陌生的男人摁进房里,而它只能在外面干等,听着房门关不住的哭声,等主人出来摸摸它的肚皮。 等到关越收拾好房间,江颐已经躺在被窝里,摸着昏昏欲睡的罐罐的肚皮,出神地看着他。被他重新圈进怀里的时候,困意开始侵袭她的大脑。 关越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江颐依偎在他怀里,江颐的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或者哪怕只是他们一起养的宠物猫、宠物狗,那种强烈的满足感也能够瞬间在他的胸腔中暴胀开来。 不过没关系,他阴沉着脸想,不管经历什么,不管经过多久,江颐最后都只会在他的身边。过程再曲折,结果也都相同,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不计一切代价扭转。 04痕迹 “啧,够激烈。” 简瑶拉开江颐脖后的衣领,衣领下是更多的吻痕。 江颐拉好白色罩衫的领子,没什么情绪地斜了简瑶一眼,“还不快收拾。” 周一的例会总是为了迁就过美东时间的总部,下午2点才开。刚到午饭时间,浑身酸痛的江颐就被简瑶拉到公司附近的普拉提健身房,开始新一周的核心训练。 简瑶背起收拾好的健身包,勾上江颐的背。“刚刚还没开课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走路怪怪的。” “……中午吃什么?”江颐错开话题,不想和简瑶聊起荒唐的前两天。 她的腿根确实还隐隐作痛,早上关越出门之前,特地掰开她的腿,仔仔细细地帮她检查了一遍,还帮她涂了消肿的药膏。 “还很肿,”关越舔舔嘴角,语气里透露着心疼。可是江颐看的明明白白,他瞳孔里跳动的火苗,他分明兴奋又满意。 江颐不想看他,撇开脸,侧脸埋进枕头里,干脆闭上眼,随他怎么说。他太忙了,周一的日程表里满满地都是各种会议,这个时间点他也不能摁着她再来一次。 关越轻轻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欺身而上,重重地吻了吻江颐的嘴唇。他双臂支撑在江颐身侧,一左一右,把江颐困在他的胸膛和床铺之中。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江颐的脸上,他好像用了她的漱口水。 “……快去上班,”江颐睁开眼睛看向他,下了逐客令。 “嗯,”关越又亲亲她的眉心,“对了,今天Liam可能会来找你。” 江颐微微皱眉,她猜到关越一定在背后悄悄关注林朗之的一举一动,即便她和林朗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大概率已经知道,林朗之能给她多少筹码。他特意提起,只是想看看江颐的反应。她并不喜欢关越这一点,他总是在江颐这里,不停地试探和确认。 她根本不想回复他的试探,可是她不得不回应。关越能够接受江颐生气地反击他,却不能接受江颐的漠视和沉默。 “我知道了,”江颐叹了口气,“谈过再说吧。” 关越眼神黯了黯,默默握了握拳,“谈完之后,如果念念觉得我给的更多、更好,我的大门随时为念念打开。”说完,关越在江颐微微泛肿的下唇上咬了一口,翻身起床出门了。 “不过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遇到的甲方都长的不错,也有耐心有风度,”简瑶打断江颐的扰人心烦的思绪,“我看Irwin和Liam都挺帅。” “何况钱多事少,遇到这种甲方,是我一生积德行善应得的。” “拉倒吧,”江颐抠抠手指,拉着简瑶去沙拉店排队买午饭。十一月的风太冷,江颐只能拉着简瑶的手一路小跑。 林朗之还有可能是个真君子,关越就是个衣冠楚楚、假装良善,但私下烟酒都来、到处吸血的人精。 “Irwin都没对你说什么重话啊,我之前看他助理站在他旁边,冷汗都冒出来了。” 江颐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很想告诉简瑶,关越的助理大概率是离职率最高的岗位之一。 “诶,”简瑶捧住江颐的脸,“Gia,你怎么怪怪的?” 简瑶的手微微用力,江颐的脸在她的掌心里微微变形,嘴唇被挤得微微撅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你和Irwin是不是有私交?”简瑶的脸逼近,眼神里都是狡黠地审视。 “有屁,”江颐的声音没办法发出清晰的声音,“我巴不得和他绝交!” “和谁绝交?” “Hi, Liam,”简瑶立刻放开捧着江颐脸的手,和林朗之打了个招呼。 江颐揉了揉泛红的脸,对林朗之微微笑了一下,算作是一个简单的招呼。 “所以是,和谁绝交?”林朗之带着和煦的笑,走近了一些,排在江颐和简瑶的后面,他身上清新的皂香扑面而来。 “Vincent,”江颐眼睛都没眨,随口扯了一个谎,“他奴役我太久了,农奴也需要解放的。” 简瑶差点没绷住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头,背对着江颐和林朗之,去看今天沙拉店的菜品。 林朗之眼睛弯弯,笑了出声。他今天穿了灰色的风衣,黑琥珀的袖扣在灯光下发着莹润的光泽,鼻梁上金丝眼镜显得他整个人都儒雅有礼。 “这么重要的真心话,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林朗之开怀地说,“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聊聊?” 排着队的简瑶耳朵都快竖起来,和林朗之一起,期待着江颐的回应。 江颐拍了拍简瑶的肩膀,麻烦简瑶替她带一份午饭,顺便示意她凑近一些,她要讲一点悄悄话。 简瑶立刻凑近,但被江颐拽住了耳根,“姐要和他谈点生意,别给我八卦。谈不好,你我都要滚蛋。到时候,你、我加四只猫,我们一家六口都只能去要饭。” 江颐对简瑶比了比抹脖的手势,简瑶瞬间比了一个ok。 林朗之好奇地看着她们俩鬼鬼祟祟地互动,明显被逗乐了,嘴角就没下来过。之前Vincent就告诉过他,江颐和简瑶是整个Jupiter里,最会讲相声的。 江颐示意他,现在就可以直接谈,他也顺从江颐的示意,跟上了她的脚步。 路过沙拉店门口的时候,他看见玻璃窗上映照出来的自己,笑容似乎没有停过。他想起他的大哥林彦之曾经直接问起,他最近心情一直都不错,是不是因为江颐。 于是那天,他直接向林彦之和Vincent承认,他喜欢江颐。 只是今年下半年以来,江颐身边多了一个他捉摸不透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一份堪称精彩的履历,他几乎符合所有这个社会对于精英的描写,周到的礼节,出色的修养,自律的生活,成功的个人事业,恰到好处的演技。 林朗之曾以为Irwin也不过只是这个圈子里的其中之一。直到那天在网球场上,关越伸出左手和他击掌,他才发现,关越左手掌心有一条很长的疤,从虎口到小拇指指根,横穿整个手掌。 而这条钢索一般粗的疤痕,林朗之在江颐的右手掌心看到过。只是江颐的那条浅许多,只有在虎口处才能依稀可见。 ----------------------------------------------------------------- PS: 终于回国了,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很闲,会努力挑战自我,好好更新der。 05隔阂 “我们第一次见,也是在这里。” 林朗之坐在江颐对面,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捻着小银勺,搅动着一杯卡布奇诺。 “那次还是夏天,还能坐在外面的位置上,不像现在,灰蒙蒙的天。”江颐漫不经心地回忆着,端起自己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 那时,24岁的江颐刚在Jupiter站稳脚跟,就被Vincent看中,调进了新项目组。她本身做商务分析出身,之前的项目都在和数据、流程和客户打交道,并没有太多机会积攒资源。 Vincent是香港人,当时的他几乎是把身边所有人脉都介绍给了江颐,还逼着江颐去上粤语课,直到她能自然又流利地用粤语,在Vincent的圈子里和人打交道。 江颐第一个打交道的,就是林彦之和林朗之。林彦之和Vincent在香港时就是好朋友,多年以来利益交缠,早就是彼此最信任的盟友。Vincent在Jupiter能够直摇而上,也多亏了林彦之的暗中帮助。 而今,林彦之和Vincent已经迈入了不惑之年,而林朗之仅是三十而立,江颐也不过二十八岁。林朗之可以将两位长辈视作亲人,但对于江颐来说,她清楚地知道,她和Vincent之间绝不可能像亲人一般绝对地捍卫对方的利益。 因利来,因利散罢了。上位者的青睐,在真正变现之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林彦之和Vincent似乎很希望两位小辈能够走到一起,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林朗之正在和江颐约会。江颐没有表过态,但林朗之却从来没有否认过。 江颐谈不上喜欢林朗之,但某天她隔着酒吧桌上的蜡烛,看着对面的林朗之和煦的笑脸,突然想要逃离。 和林朗之在一起,能够帮她直接改变地位,从单纯的一颗棋子变成利益集团的一员,可是棋子永远是棋子,她永远无法独立于林朗之存在,只能去做林朗之的附属品。 她突然觉得很愤怒,生理眼泪涌上眼眶,却只能骗林朗之,是她没休息好。 再次坐在这个餐厅里,四周的玻璃明亮又干净,后现代风的装潢依旧没变。还是有很多博主来这家餐厅打卡,大家似乎都很喜欢那道牛油果吐司。可是大概很少人能和江颐一样,从绵软的牛油果中吃出了不甘心的苦涩。 “最近还好吗?”林朗之关切地问她,他出差了整整一个月,和江颐的联系也只是停留在简单的信息交流,和社交平台的互动。他知道江颐不喜欢回消息,所以他也从来都不会强迫她。 “挺好的,”江颐微微笑着,对他说:“你呢?出差还顺利吗?” “很顺利,顺便争取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嗯?”江颐歪歪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先说这个,送你的。” 江颐看着林朗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礼盒,她在林朗之的注视下,打开了那个盒子。 是那对她想要很久,伦敦却一直没货的小号蝴蝶钻石耳钉。 “这次回香港,刚好看见,就买下来了。” “谢谢…”江颐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笑了笑,再次说了一句:“谢谢,真的很好看。” 林朗之的眼角弯了弯,“这对很衬你。” “我这次回香港,和总部讨论了一些关于交易所之后发展的事情。”林朗之浅尝了一口咖啡,“其次是我从我哥那里也听说了一些Jupiter现在的情况。” “Gia,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不管是出于客户的想法,还是出于私人想法,我都希望你能顺利度过这段时间。” “但是怎么你都没有主动找我呢?”林朗之放下手里的杯子,“怕麻烦我吗?还是没那么信任我?” “……”江颐沉默了一瞬,“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又撒谎了。 她从一开始就在等林朗之摆出筹码。林朗之是极度有责任心,但却相对保守的人。他一定会先看过自己手里的牌,又探过林彦之和Vincent的口风,才会有把握的出牌。 而她如果从一开始就明牌,Vincent就会立即知道她的痛点在哪。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和Vincent其实都在相互试探。 清楚这一点的不只是她,还有关越。江颐忽然想到关越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种无力感笼罩住了她。她不愿意关越那么如意,可是她却改变不了,只能顺从,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 “目前新项目已经平稳上线,我们需要一个很强大的平台开发团队。”林朗之拍拍她的手背,宽慰着说,“我想,这对于你的团队来说,会是一个绝佳的进入web 3的机会。” 林朗之毕业后就进入了一家加密货币领域的头部公司,靠着摸爬滚打,在怎么建造去中心化交易所这个领域取得了不错的认可。 “你知道的,市面上关于DeFi交易所的后台维护是很弱的,如果成功设计出有效且低风险的借贷质押池管理系统,对于整个Jupiter来说,都是极度有分量的。” 江颐点点头,认同他的话。 如果真的想要一鸣惊人,只靠争取资源是不够的,她需要一个机会,让她所在的项目成为吸引资源的焦点。提高曝光度,为自己和团队的其他人争取话语权,在两排斗争中依然屹立不倒。 “谢谢你,Liam,”江颐浅浅地笑了起来,“我想了解一下,如果接手这个项目的话,目前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呢?需要准备一个简单的逻辑模型吗?” 林朗之看着她轻松的笑容,笑意扩大:“很高兴能帮到你。目前Jupiter的人员不稳定,总部的意思是要从Vincent那边走,需要借Vincent的手组建一支稳定的开发和测试团队。” 江颐缩在桌下的那只手动了动,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敛住情绪对他说:“好,那我就等Vincent的消息。” 真是林彦之和Vincent下的漂亮的一步棋。 他们在用这个绝佳的机会绑住江颐,而江颐根本无法,也不会拒绝。同时,即便江颐在这个项目上交出满分答卷,她的项目也将始终烙上Vincent的名字。 “别担心,Vincent大概率这周就会找你,基本上不会有问题,大家都对你的团队很满意。” 江颐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薄荷茶,眼底冰冷,出口的话语却温柔:“真的很感谢各位的帮助,我知道你和Vincent都在给我铺路。” “Gia,不用说谢谢,过阵子的假期,我们再去滑雪吧。” “好。” --- 关越看见江颐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浴袍,蜷缩着坐在他卧室的落地窗边出神。 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雨幕锁住了路灯的光线,昏黄的灯光照不亮整条马路,整个伦敦仿佛开始陷入沉寂。 “今天挺早的,”江颐看了看表,晚上10点21分,对于关越来说,已经是一个轻松的工作日。她记得在纽约的时候,他常常工作过12点。 关越凑近她,蹲下身,看见了她微微泛湿的额发,和泛红的眼眶。 “把头发吹干,”关越随手放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起身去拿吹风机。 江颐深棕色的卷发勾住了他的指尖,他坐在床沿,给坐在他腿边的女人细心地吹干头发。吹风机温热干燥的风吹在江颐的脸上,她舔了舔被吹的有些干燥的唇,抬头看着关越的眼睛。 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关越关掉了吹风机,伸出手顺着江颐的发丝缓缓梳理着。 “Liam要给我一个新的项目,前景很好,”江颐没什么情绪地说着。 “听起来很棒,”关越的回复漫不经心。他只在意,她还是出现在了这里,来找他。 “我打算接受。” 关越插在她发丝的手滑向她的后脖颈,微微施力,江颐不得不把头抬得更高,接受他的审视。 “我记得我说过,和他断了,嗯?” “我和他之间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江颐,你应该知道,我给你的只会更好。” 江颐挣脱他的钳制,坐上他的腿,暧昧地吐息:“你告诉我的,我的选项可以不只a和b,所以我选择不选,a和b我都要。” 关越气极反笑,左手抚上她的小腹,右手拢住她的腰,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女人那张妩媚的脸,不咸不淡地开口:“念念胃口这么大。” 江颐主动亲了亲他的唇, “帮帮我吧。” 关越眉头动了动,他大概明白了江颐想做什么,轻轻笑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缓缓开口:“念念,求人不该是这个态度。”他抱着江颐跨坐在他的腿上,隔着他的西裤,江颐也能感觉到那团火热的温度。 “不过没关系,”关越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滑向浴袍内。 “我会再教你一遍。” 06掌控(hh) 一只大手在江颐的身体上游走,另一只手解开她的浴袍,抽出了浴袍的腰带。 床头灯照亮了女人姣好的身体,挺翘的胸乳被关越把玩在手里,三根手指轻轻捏住江颐艳红的乳尖,色气地摩挲着,修剪干净的指甲对着乳尖最顶端时不时地抠弄着。只是一个简单的挑逗的动作,就足够让江颐的身体开始泛红。她的脚尖微微绷紧,关越看她渐渐难耐的表情,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江颐十八岁时就和他在一起,在床笫间,她身上几乎所有的反应和敏感点,都曾被他开发过。即便是现在,分手四年后,似乎只要他轻轻的抚摸,江颐的身体就会开始战栗,对他做出自然的反应。 男人游刃有余地吻住她的唇,将她整个身体从浴袍中剥了出来,灼热的大手下移,握住她的乳根,唇也渐渐下移。 “嗯……”过电般的快感让江颐的身体开始颤抖,她低头看着男人的唇舌熟练地逗弄吸咬她胸前的红蕊。 她已经一丝不挂地坐在他的腿上,胸前还传出男人吮吸的声音,而他却仍穿戴整齐,纯白的衬衣和深灰色的西装马甲上几乎没有褶皱。 江颐忽然有一种不安全感,至少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身体感官,只能完全向关越臣服,任他掠夺。她瘦削的肩膀开始瑟缩,眼角也开始泛红,遏制不住自己呜咽的声音。 关越坐直了身体,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白嫩的身体上还挂着他前两夜留下的吻痕,紧致的腰侧还有被自己那双大手勒出来的淤青。他的眼色变得更深,呼吸也开始更重。 他受不了江颐这幅任他蹂躏的可怜样子,大脑里的凌虐欲和满足感四处冲撞,他的指尖都兴奋到颤抖。他微微咬紧了后牙,勉强压下玩坏她的冲动。 他想,也许有一天,他会死在江颐身上。 关越歪了歪头,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黑色丝质领带,绑住了江颐的眼睛。 “关越……”眼前陷入黑暗,但他带来的压迫感却陡增,不安全感更甚,江颐颤抖着声音叫了他一句。 “怕?”关越的声音太沙哑。 “……” 江颐咬住嘴唇,她知道,这个时候向关越求饶不可能有用,他算起账来从来都是锱铢必较。 关越看出了她的隐忍,轻轻地笑着,“念念,你知道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很早就教过你,”关越握住她的两只手臂向上,用浴袍腰带将她的手腕牢牢地捆在床头,“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念念这么贪心,”关越的手指向下,在她泛湿的私密地带轻轻的滑动着,“受的了,受不了,都得受着。” 说完,他的两根手指毫不犹豫地没入她还有些红肿却紧致异常的甬道。 “嗯……”江颐的理智还在抗拒着他的侵入,可是身体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他指节来回勾住那个最敏感的地带,勾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甬道内开始分泌大量的水液。 她颤抖的更厉害,胸前的贝蕊不停地抖动着,却又被关越一口含住其中一边,舌尖抵住那一点狠狠地揉弄。关越的另一只手将她的双腿分的更开,阴道上方的那一点突起也探出了头。 甬道里的手指察觉到不规律的收缩和吮吸,加速顶弄之后,飞速抽了出来。关越整个人也从江颐身上起身。 “关越……”被吊在高潮前夕的滋味并不好受,江颐只能强忍那股渴望,水液却流的更加汹涌,整个外阴都泛出水色的光泽。 “想要吗,念念?”他在爱人耳边的吐息像是摄人心魄的海妖塞壬,勾的江颐理智快要崩溃,只想求他满足她的渴望。 可她忍住了。 “念念的身体阈值已经被我拉高了,我知道,”关越抚过她白皙的小腹,揉弄着她的腰窝,他的抚摸让那股渴望更甚。 “可是这幅身体已经被我测试过太多次了,你的极限在哪,我想我比你更清楚。” “我们试试吧,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江颐的体温已经开始升高,脸开始涨红,她听见关越的话,他重重地咬字,仿佛要把她生吞进胃里一般,不安和恐惧已经开始无限放大她的感官。 可是视线和行动能力都已经被男人剥夺,她像案板上的鱼一般,只能等待关越的下一步动作。 “张嘴,”关越拿出了一个消过毒的小型口球,喂进了江颐的嘴里,“这样念念就说不出我不爱听的话了。” 他话音刚落,江颐感到乳尖刺痛。金属的冰凉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但当关越推开振动开关时,她根本忍不住,几乎是叫了出来。 “唔唔……” 关越低笑出声,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马甲和衬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江颐听到他单手解开皮带金属扣时的一声脆响,可下一秒,胸前乳夹的振动频率变得更高,她想要勉强夹紧双腿,对抗快感的冲击。可是男人却跪坐在她双腿中间,让她退无可退。 身体的空虚开始蚕食她仅剩不多的理智,她双手蜷缩成拳,乳尖上振动的声音格外清晰,仓皇滑落的眼泪洇湿了黑色的领带。 “好可怜,”关越有力的食指划过那道肉缝里突起的小点,简单的动作却让江颐再次叫了出声。 “念念的身体有很多敏感点,它们像你的开关一样,每碰一个,反应就格外激烈。” “而当躯体上所有开关都被强迫开启的时候,”男人的手再次回到她的腿间,只是这一次手里又多了一个小巧的东西,“你的大脑就会关机,完全服从于我。” “我们再试验一次。” 那枚小巧的跳蛋被关越塞进了江颐的身体,他的指节再次勾过阴道里最敏感的地方,仿佛确认一般,将跳蛋留在了离敏感点不远却又无法被刺激到的地方。 然后,他把开关开到了低档。 “嗯啊……”江颐哭了出声,身上的敏感点在被不断缓慢刺激着,可是没有一个能达到令她满足的程度,空虚的感觉更甚。 “又哭了,嗯?”关越似乎对她在床上总是忍不住哭这件事见怪不怪,听着她细微的哭声,胯下粗长的欲望涨的更硬。 他解开西裤纽扣,勉强把自己的欲望从衣服里释放出来,大手握着粗壮的柱身上下微微滑动了两下。 但他忍得住,捕食者总是需要更多的耐心。 粗砺的大拇指抵上了江颐的阴蒂,开始不紧不慢地揉搓着。最要命的是,江颐突然感觉到,有一阵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裸露淫靡的下身。她缩着臀开始挣扎,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关越低头含住了她已经被玩弄到红肿的阴蒂,齿间抵着那个脆弱的凸起很轻地啃咬,快感开始迅速在江颐的身体内聚集。 江颐挣扎着,却被关越钳制住了双腿。她白嫩的腿被关越抬高,大腿被掰向她的小腹,整个水液泛滥的下身被彻底暴露在关越的视线下。 强烈的羞耻感、不安和恐惧、欲求无法得到满足的空虚、被钳制住的委屈在江颐的感官中游走,被关越唇舌逗弄出的快感也在她的四肢四窜。 这种奇异的感觉差点将可怜的女人送上高潮,但关越突然撤离,跳蛋的振动也被关闭,她的快感又陷入了泥沼。身体对于空虚的不满实在太大,体温攀升,灼烧着女人的大脑,她还是呜咽着哭了出来。 关越的太阳穴猛的跳动了两下,他受不了江颐这种尖锐的哭声,他的兴奋也快要突破一个阈值,呼吸愈发粗重。 他开始抚摸江颐的身体,揉捏她的大腿内侧。空虚放大了江颐身体上下所有的感觉,微微的刺痛也开始变成渴望的源泉,她含着口球模糊不清地呻吟着。 关越取下她嘴里含着的东西,低头吻了吻她柔软娇嫩的唇,额头抵在江颐的额头上,他的呼吸很急促,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变得极有压迫性:“江颐,求我。” “求求你……”江颐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哭腔。 “好乖,”关越握住自己的发烫的阴茎,抵住她因为渴望而不停收缩的甬道底端。 炙热的温度让江颐一阵瑟缩,可是身体的期待却让淫荡的下体主动去吸咬他硕大的龟头。 关越低哑地笑着,腰身用力一挺,大半根肉柱陷入她紧致的身体里。 “唔啊,”突如其来的满足感把江颐掀上了一个猛烈的高潮,她开始剧烈的抽搐和挣扎,可是关越却钳制住她的双腿,她的双手还被绑在床头。 “不要!停……”阴道强有力的收缩着,关越却仍顶着巨大的阻力,剧烈地抽插着,龟头有技巧地顶弄在阴道深处的敏感地带。 快感仍在攀升,江颐快忍受不住那样的疯狂,讨好似的用双腿去环住关越的腰身,在关越身下哀求:“停……停下。” “江颐,求我。” “求求你……” “真乖,”关越的动作慢了下来,“可惜我说了,受的了,受不了,都得受着。” 他的话里有股暴虐的狠劲,身下的动作也是。短暂的缓慢之后是大开大合地撞击,阴道内的敏感点被他翻来覆去的揉搓。 快感迅速向她侵袭,她重重地挺腰,一道清澈的水柱从她的下身喷溅而出,撒在关越的小腹上。阴道剧烈的咬合逼着关越从她身体缓缓退出,她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被刚被丢上岸一般。 不过,在关越看来,这只是一个开场。 ---------- ps:我也肾虚了,快v我猪猪,帮我恢复(不是 07窒息(hh) 男人解开她手腕上绑着的腰带,烦躁地随意丢下床。他吻了吻江颐的手腕,长时间的捆绑已经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鲜红的勒痕。关越看着双眼失神的她,手上安抚的动作缱绻,眼神却可怕。他在想,很久之前给江颐定制过的一枚束缚手铐,外圈被薄荷蓝色的皮革绒包裹着,那是她喜欢的颜色,内圈垫着柔软的兔毛,或许下次该把那个找回来。 他有些庆幸自己蒙住了江颐的眼睛,否则她会看见自己的脸色有多可怖,他整个人有多难以自持。 关越又取下绑在江颐眼睛上的领带,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故作心疼地问她:“还好吗?” 江颐只感觉浑身发麻,原本发热的身体因为超过身体负荷的快感而开始发冷。她微微睁开双眼,勉强对上关越火热的眼神,讨好似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关越将她翻了个身,重重压进柔软的床铺间,洁白的床单上已满是暧昧的水渍。 “我们继续。” 硬烫的阴茎顶在女人窄小的甬道外,似是能感觉到甬道主人的紧张,于是不容抗拒地深入,调整角度后直顶花心。 “啊……”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下半身又被狠狠贯穿,江颐整个人被男人压在床上,呼吸都变得艰难。 关越伏在她身上,温柔地吸咬她的耳垂,沉重呼吸的热气打在江颐的耳畔,身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抽插间带出了大量飞溅出的水液。 “唔唔……”关越钳制住她开始挣扎的手臂,牢牢地固定在枕头两侧,腰上更加用力,肉体贴近的拍打声越来越大。男人的汗水从额角滴落,又没入女人的发间。 被困在关越和床铺间,最敏感和脆弱的地方被男人狠狠蹂躏,江颐呼吸都快变的微弱,肺部的氧气都越来越稀薄。 “嗯……别,别,关越……” 隐隐的窒息感悄然而至,身体还在被关越顶弄得前后耸动,快感沿着小腹往上,聚集在江颐的大脑后,又迸射出白色的烟花。 胸乳上的金属乳夹也早在她不知不觉间被关越取下,红肿的乳尖在丝质的床单上一遍又一遍摩擦,让她只觉得小腹更加酸软。 快感到了临界点,却又被关越抽身而退的动作强制关机。 江颐茫然又委屈地想回头,却被关越一把拉起,关越示意她双手撑住身体,可她早已全身无力,又软软地摔进了枕头。 关越低低地笑了笑,拿起另一个枕头垫在江颐的小腹下,让她被迫撅着臀,向他双腿大张。 又一次被吊在高潮前,腿心还完全暴露在罪魁祸首的视线之下,江颐空虚地吸着甬道入口,无意识地摆动自己软翘的臀。 “啪——” 关越重重地打在江颐因摩擦而泛红的臀上。 “唔……”江颐委屈地哭出声,受虐得到的隐秘的快感却邪恶地滋生,她想要逃开,可是摆动的动作在关越看来,却像是求欢的信号。 “念念被我被教坏了,嗯?”话音刚落,又一个巴掌落在江颐的臀上。 江颐被打的浑身瑟缩,可是他打的位置太微妙,她只能耸着肩夹紧腿心对抗他给的快感。 “不想要?”关越看着她退缩的身体,笑得残忍,两根手指伸进她空虚的甬道。江颐的身体根本无法拒绝他的靠近,一察觉到他的进入,就下意识地用力吮吸着他的手指。 “分明很想要,”关越笑了笑,“口是心非的宝贝。” “啪——” 这次的拍打声并不清脆,反而带着手掌拍进水里般的闷响。 “啊——”江颐感到自己的感官拧成一团,阴蒂和阴道外缘被击打的刺激已然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可是甬道的水液却汹涌而出。 关越的力度控制地极好,不会让她过于疼痛,却又能让她在快感的深渊里完全无法自拔。 他接连在江颐的腿心抽打了两巴掌,复杂的快感冲出江颐的忍受范围,她就这样缩在枕头上再次疯狂地高潮起来。沙哑的哭声淹没整个卧室。 关越就这样长身跪立在她的双腿间,仿佛一个残忍的实验者。他肆意在爱人的身体上做实验,勾起对方最隐秘的渴望,并用大脑精准地记录这些实验过程,并在之后的无数次情事中看着爱人为他愈发沉沦。 这种令他窒息的满足感他从未对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江颐懂他最阴暗的癖好,也只有江颐知道他为何如此。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残忍又体贴,体贴地等爱人的意识从最深的快感深渊中游回,然后再次残忍地亲手将她摁进汹涌的浪潮中。 他中指没入泛滥成灾的花蕊,察觉到甬道内的吸咬和抽搐正在减慢,女人的呼吸也在渐渐平复。大掌抚摸着翘臀上红白相间的巴掌印,帮她缓过来。 “还好吗?”关越再次故作体贴地问,他稳稳地抱起江颐,让她的腿分开坐在自己大腿间,两人最隐私的位置坦诚相对。江颐感知到他仍勃发热烫的欲望,瑟缩着肩膀,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不好……”江颐流着泪,嗓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这才到哪呢,”关越体贴地为她擦了擦眼泪,话语残忍地宣告,此夜仍然漫长。 他没等江颐喘息,那根此前被丢在一边的黑色领带又出现在他手里,这次他牢牢地蒙住了江颐的下半张脸,鼻翼下方到下巴被他束缚住。江颐微微睁大带着水雾的眸子看着他,看着他温柔地笑着,可粗长的阴茎却再次没入她的身体。 被迫女上的滋味并不那么好受,全根没入的性器直接顶到花心,甚至有直接破开颈腔的架势。江颐只能双手攀住他强壮的手臂,悄悄抬臀,想要将那根狰狞的欲望吐出来一些。 但关越并不允许。 他的大手用力钳住她清瘦的腰,将她的身体向下压,同时下身向上顶弄。 “不要……”阴道最深处被他狠狠抵住摩擦,花心被顶到微微张开,开始细细地吮吸粗暴的龟头。 “嘶……”关越游刃有余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知道江颐不是重欲的人,可是她的身体却会贪婪地接纳他每一次的侵入,给他最热情的反馈。 剧烈的酥麻感裹挟着双方,关越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体里冲撞,尽根没入后又用力拔出,然后更加用力地没进女人的身体。 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的操弄让女人难以招架,她想求饶,却隔着领带说不清话。她努力抬手捧住关越的脸,在激烈的耸动中额头抵上了他汗湿的额头。 “求求你……”她的话语很模糊,可是关越却听的清清楚楚。江颐献宝似的隔着布料亲吻关越的薄唇,那是一个充满无助、委屈和求饶的吻,她喘息着说:“我没有……办法了。” 关越忽然觉得心脏绞痛,他受不了江颐在床上的样子,更受不了她哭着向他求助的样子。他一直都知道,离开他的四年,她似乎步步高升,但路有多难走,他可以想象。 很多人都知道的是,在他们分手前,关越一直在尽力为江颐扫平障碍。可不知道的是,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是他们相互拉着对方的手,从那些现实的泥潭里挣扎上岸。 他总觉得江颐很心狠,在自己还在拼命争取、为两个人即将到来的小家付出一切的时候,狠心丢弃他和他满腔的爱意。 可是他忽然发现,她大约过得不比他好,甚至可以说,她过得很辛苦。他终于再次触摸到她灵魂最深的地方,撕开那些复杂的面具和迷雾。 她仍然是当年那个在多伦多的雨夜里,无家可归的孩子。 关越微微用力拉住她脑后的领带结,她的呼吸也开始变的更加微弱。窒息感再度降临,关越身下的动作依然没停。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惩罚江颐,还是在发泄无缘无故的恨意,胯下的力度变得有些残暴。 江颐无力地闭上眼睛,却听见关越咬牙切齿地说:“江颐,下不为例。” 她本该感到喜悦的,她终于得到了关越的承诺,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可是她却觉得悲怆,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恋人,或者最信任彼此的盟友,再或者只是陌生人,但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爱恨交织的双生花。 悲伤的痛苦助纣为虐,她的大脑已然开始缺氧,她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性爱,可抗拒的意志已经全线溃退,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刺激自己的感官。 激烈的操干把江颐掀上疯狂的浪潮,她急促地想要喘息来平复极致的高潮,可是关越仍然死死抓紧领带结不松手,窒息感也到达顶峰。 她已经喊不出声,一阵清澈的水流再次从她下体喷涌而出,在一个绵长的性高潮后,又迎来了下一个更令人疯狂的浪潮。关越松开她脑后的手,摘下蒙住她口鼻的领带,然后迅速抽身,大手上下撸动自己已濒边缘的欲望,浓白的精液喷洒在她正在痉挛的小腹上。 他揽住江颐的肩膀,渡了一口气给她,看着她虚弱的微阖双眼,宛如烂泥一般依赖着他,身体还在不自觉地痉挛着。 他原本应该满意的,满意江颐这幅只属于他的样子,可是他却依然觉得心脏很痛。他总以为他可以赢的,可他还是输了。 懊恼、心痛、不甘和遗憾,在他胸腔盘旋膨胀。他们明明是爱人,取悦着对方的身体,一切都该是快乐的,可为什么痛苦却愈发强烈? 他想不明白。 “冷……”在江颐彻底阖上双眼前,呼吸微弱地喃喃自语。 关越摸了摸江颐的额头,才发现,她烧的厉害。 08往事 关沁赶到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她那个从来都镇定自若的兄长,颓废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湿漉漉的短发垂在额头边。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黑色的丝缎面料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雨点痕迹,整个人慌乱又狼狈。 “哥,”关沁走进,对上关越的疲惫的眼睛,举了举手里的纸袋,“我带了一套家居服,一套正装,另外一套是给她的。” 关越随便应了声,接过纸袋,对关沁说:“帮我看看她,我去换一身衣服。” 关沁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点点头,小心地推开病房门。 单人病房干净又整洁,在午夜里格外安静,隐约能听见病床上女人微弱的呼吸声。 关沁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江颐,有些出神。 她也许是太累了,双眼闭的很紧,身体的不适让她眉头微微蹙着,身体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憔悴的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晕。她好像入睡前狠狠地哭过,眼皮还有些肿,从宽大的病号服里露出来的手腕上,还有红肿的勒痕。 她看上去,像在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关沁有些难过,她不知道江颐到底在想什么,但却能感觉到安静的房间里,从江颐的灵魂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她取过床头消毒柜里的热毛巾,拉住江颐瘦削的手,轻轻敷在她的手腕上。 她也并不想要指责关越,因为她知道关越的痛苦也并不少。关沁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看江颐好看的眉眼,四年没见,真是没想到再次相遇,是在医院里。 她还记得最早她见到江颐的时候,江颐漂亮又开朗。那个时候她的法语学的很差,阴阳性更是记的一塌糊涂,但却总是求着在纽约的关越陪她去魁北克玩。那一年她刚结束gap year,即将顺利升入大学,闲下来的时光总是疯狂刷着韩剧,感叹各种爱情的悲欢离合。但当时关越忙着读书和实习,还有创业筹备,每天连轴转,消息都很少回。 后来关越实在被骚扰的太狠,半夜丢了一张机票和一个号码给她,让她去多伦多找刚过完期末的江颐。 她联系上江颐的时候,心情非常忐忑,但电话接通得很快,对方似乎心情很好,说话也热情,开心地叫她的名字:“是Iris吗?” 她们互换了社交平台的账号,对方始终很有耐心地陪她做旅行规划,还替她做好了行李清单和注意事项。 登机时她满怀期待,下了飞机后却又开始紧张。她不知道关越的小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而关越身边的人都和他自己很像,十足十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她开始担心,她能不能和她相处愉快;可是她又好奇,她这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大哥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她在机场见到江颐的时候,防备心却荡然无存。 那天,江颐穿了一件奶油黄色的无袖t恤,配了一条浅色牛仔裤,偏棕的长直发在她的背后散落。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淡淡的唇彩显得人干净又有气色。她低头给关沁发消息,告诉她自己的位置和着装特征,却没注意消息刚发出,关沁就已经站在她面前。江颐猛地抬头时,两个人因为凑的太近,几乎是脸对脸的距离,尴尬得让两个人瞬间开怀大笑。 江颐开着车带她去了自己的住所,陪她安顿下来之后,带她玩了整整三周。从多伦多到尼亚加拉瀑布城,从金斯顿到千岛群岛,再绕道渥太华,坐铁路去蒙特利尔,她总是大方地把她介绍给身边的朋友认识,总是鼓励她去要好看的男生的联系方式,也总是在各种细枝末节的地方照顾她鼓励她。 在她们一起旅行的倒数第二天,关沁有些难过地坐在酒店的沙发背上默默流泪,她希望时钟停留在这一天,她讨厌她的生日。 从小只有大哥关越和二哥关裕才记得她的生日。而他们三个人,有着不同的母亲,却有同一个缺位的父亲。某种程度上,她唯一感激这个父亲的事,就是从小把他们三个人养在一起。至少,抛开贪财的母亲和放浪的父亲,她还有两位可靠的兄长。 “Iris?”江颐假装没有看见失落的她,从房间里提出了一个小旅行箱,“走吧,我叫了出租车。” “带箱子去哪?”关沁有些讶异,偷偷擦了两把眼泪,“已经快晚上了。” 她转头去看窗外浓重的晚霞,不是说好去吃那家地中海餐厅吗?江颐还说有着装要求,她特地穿上了新买的高跟鞋。 江颐走到关沁面前,用纸巾轻轻印去她的泪痕,看着关沁有些婴儿肥的脸,没忍住捏了一把。她今天的妆还是江颐改的,有些浓的眼妆配上裸色的唇蜜,意外地适合她。 江颐对她眨了眨眼,眼神里都是狡黠的光,神神秘秘地说:“Secret!” 她跟着江颐上了那辆出租车,出租车在渐暗的天色里穿梭了一个半小时,她们才在那个湖边的度假木屋前停下。 “请下车吧,公主,”江颐主动给她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关沁笑出了声,一把抱住了江颐,问她:“是陪我过生日吗?” “先进门,”江颐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把行李箱从出租车上取下,“进门你就知道咯。” 关沁有些期待地跨进大门,却被巨大的礼花弹声吓到,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听见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对她说“surprise”。 她还是在两位兄长的怀里哭了出来,最后又在0点的时候,由江颐替她完成了新的一岁三人的合照。她小心翼翼地把拍立得相纸拿在手里,重重地在江颐脸上亲了一下。 “诶,”关越有点生气,拉开她和江颐的距离,伸手去擦江颐的脸蛋,“谁允许的?” “我亲过好多次了,”关沁随意翻了个白眼,嚣张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还同床共枕了很多天呢。” “啧……”关越仔细看看被他擦红的脸蛋,重重地印了好几个自己的吻上去。 “哎呦,搞什么?”关裕无语地转过身去,“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四个人开怀大笑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拥有过十足的快乐后,失去才觉得格外悲怆。 “最近忙吗?”关越推开门,坐在关沁身边,他已经换了一套干燥的家居服。 他把江颐的手包裹在手心,看着她手背上凸起的骨头和青筋,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 “有点,设计虽然确定了,但矿石材料还是没有找到稳定的货源,四处竞价收购也不是办法。”关沁轻声回复着。 “之前Issac引荐给你的那家供应商,你什么时候去见?” “二哥介绍的那家负责人长期定居在波尔图,我这周末飞法国。” 关越点点头,没有说话。 关沁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他:“你和Gia,还好吗?” “……”关越沉默着,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着江颐的手背。那一瞬间,关沁确认她在关越的眼睛里看到了灰暗的挫败感。 关沁伸出右手,拍了拍关越的肩膀,对他说:“哥,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一直相信,Gia不是那种随意抛弃和践踏别人感情的人。” “我知道,”关越抬头看着江颐的脸,“当时她说她想分手,我信;她说她觉得痛苦,我也信。” “但她说她不爱我,我不信。” 关沁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 关越笑了笑,这句话,以前从来都是他对关沁说,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可是感情的事,他这个最小的妹妹,却比他懂得多的多。 “嗯,回去休息吧,辛苦你跑这一趟。” “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她这几年太忙,饮食作息都不规律。免疫力太低,身体一直在抗议,最近更是时不时在低烧。这次高烧只是表象,我打算过两周带她去瑞士疗养一阵子。” “她同意了?”关沁试探性地问了问。 “会同意的。” 关越看着关沁无名指上那枚粉色钻石婚戒,轻轻地回答道。 ----- ps:可以dream一个本周猪猪破百吗 09陪伴 江颐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她梦见小时候的自己,躺在外婆家的竹藤摇椅上,玩着外公用洗洁精做的泡泡水,家里的录音机还在放着法语磁带。外婆正坐在书桌前,戴着考究的金边眼镜,用红色钢笔批着学生的法语作文。外公正在改装电风扇,有些旧的零件在运转时总是发出噪音。三杯鸡的香味从厨房飘散出来,馋得小时候的她咽了咽口水。 忽然她看到阳台爬进来一只金黄的壁虎,那只壁虎很长,直奔她的方向而来。爬行动物的行动速度极快,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尖叫,就从那个竹藤椅上跳了起来。 等她喘息着,冒着冷汗睁眼时,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做噩梦了吗?”关越已经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煞白的脸,干燥的手掌抽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汗,顺便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江颐浑身无力,没有回应关越的话,默默平复着自己的喘息。 “念念梦见了什么?” 关越扶她起身,递给了她一杯温水。 “……有壁虎咬我。”江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病中情绪总是敏感的,高烧后的大脑还是一团浆糊,听起来像是要哭一般。 关越爽朗地笑出声,弯了弯眼睛,逗着她:“说不定那只壁虎是我变的,”手里还抚摸着她脖颈露出的暧昧咬痕。 看江颐一副抿嘴要哭的样子,关越立刻举手认输:“好了好了,这里没有壁虎。” “喝口粥先垫垫吧,你太久没吃东西了。”关越拿出一个保温桶,给她盛了一碗青菜香菇粥,“我让他们不要放姜,尝尝看?” 江颐点点头,体力透支的太厉害,反而没有饥饿的感觉,但身体又渴望一些热量。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咸香的味道占据了口腔,一下子让大脑都清醒了过来。 她默默喝了两口,见窗外天色已黑,立刻转头问关越:“现在几点?” “下午六点三十七。” 江颐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作势就要下床,却被关越直接拦住:“我跟Jennie说过了,让她帮你请假,她告诉我Vincent给你多批了两天病假,所以从今天到周四,你都应该休假。” “可我的工作还有很多。” “你的电脑我已经让助理取来了,今天你还是要在医院观察一天。手机在我这,待会再给你。” “罐罐呢?” “我让助理在自动投食机上设置了定时,猫砂也换了新的。明天也会有人送罐罐去洗澡和剃毛。” 江颐叹了口气,又坐回了病床上。 “至少今天一整天,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先把粥喝完。” 关越把碗向前推了推,想要在她白嫩的脸蛋上亲一下,但却忍住了。 江颐在他的要求下,乖乖喝完了大半碗粥,又躺回了病床上。她望着天花板默默地发呆,听着关越轻轻敲击键盘的声音,她轻轻嗅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这个苦涩的味道曾经一度反复出现在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中。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她默默想着,手里抱着一颗橘粉色的桃子玩偶,大概是关越找人去她家取电脑时,顺便带来的。这颗桃子陪她很久了,在很多个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航班上,她都带着这个玩偶。 这些年她总是在换不同的地方生活,留学、工作、旅居,仿佛没有一刻是停下轴轮的。每一次搬家,都是一次大型断舍离,一直陪伴着她的东西少之又少。她没有恋物癖,可闻到那些熟悉的气味时,“普鲁斯特效应”还是会在大脑中占据上风,让她短暂地感怀一下。 她侧头看向关越。 她隐隐能闻到关越身上主调为苦橙的香水味,他似乎从来都没换过香水。 江颐在想,是关越故意要用这种熟悉的感觉折磨想要重新开始一切的她,还是关越也被那些复杂的东西困住了。 她不明白,但她知道关越更不明白。 她是感情里懦弱怕水的水手,关越是那个孤独易怒的船长,决不允许有人忤逆他选择的航向,也决不允许水手退缩,选择离开。他们间的结局似乎无非两种:水手永久地顺从,躲进船长安排的船舱,不见天日;或者,水手学会游泳,一意孤行地跳船逃跑。 她选了第二种,她不知道是自己想选,还是那时被逼无奈地选了。可那不重要,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脱敏,重获新生。 可是那个本该驶向远方的船长,又绕了回来,出现在她眼前。 她无神的双眼将眼神定格在关越身上,关越转头看向她的方向时,她仍没有察觉。 关越坐近了一些,轻轻抚摸着她因为注射营养液而淤青的小臂,看见她回神,轻轻对她说了一句:“……抱歉。” 江颐眼光闪躲,她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关越。 求他帮忙是真,但她从来不会出卖自己而求得帮助。但只是因为对方是关越,她总觉得,她该补偿的,她付出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所以她用性来解决问题,祈祷这样能够让她分清她付出的成本与关越给予的回报。 可是事情却越解决越乱,她的心也是。 他有什么可抱歉的呢? “不会,”江颐听见她自己这样回答,“我想出去走走。” 关越皱了皱眉,对她说:“不行,你现在最好不要吹冷风。” “我想出去走走,”江颐只是这样复述着。 “……好,我让人开车过来,”关越妥协了,“坐车兜兜风,好吗?” “想去哪里?”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对方似乎也刻意贴近了些距离。 “我想去罗素广场的方向。” 关越对司机嘱咐了两句,担心江颐自己打开车窗吹风,又嘱咐了她两句。江颐点点头,乖巧地坐着。 已经接近十二月,伦敦的街头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圣诞主题的装饰,各种好看的灯饰已经挂在了各大街道的门牌上。江颐透过车窗看着热闹的街道,许多人已经落坐在酒吧的露天座位上,街边流浪歌手的吉他似乎终于调好了音准,夜生活即将来临。 车子缓缓地向东行驶,在经过布卢姆斯伯里广场的时候,江颐喊了停,似是要下车。 但没有关越的允许,司机并没有打开车门锁的意思。 “去哪里?”关越皱着眉,已经跟她说过了不可以多吹风,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那里,”江颐指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All Star Lanes”。她转头看了看关越不太好的脸色,斟酌了一下语气:“我们去打保龄球,室内的,好不好?” 关越动了动指尖,微不可闻地叹着气,答应了她,护着她走进了那个球馆。 —————— ps:08和09都是过渡章,下一章继续搞事业hh,欢迎大家猪猪投喂呀,每百猪触发一次加更! 10是非 “嘭” 江颐抬头看了看数字显示屏,已经是第八局,她和关越拿到的分数相比,还是差了6分。 她撇撇嘴,拿起那杯没有冰的果汁,猛的喝了一口。 关越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回她身边,对她挑挑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他只是随意地解开了袖口,袖子挽起卷到小臂上方,暗条纹西装马甲的纽扣还一丝不苟地扣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他就这样规矩地站在江颐身边,别人只会当他是绅士,但只有江颐知道,真实的他比深山猛兽更恐怖。 “继续?”关越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球馆里愈发嘈杂。顾客们或者开心地大喊,或者坐在角落默默续杯聊着天,烤披萨的芝士味和酒精味更加浓郁,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一个病人应该来的地方。 江颐走到球架前,选了一颗看得顺眼的球,又深呼了一口气,在走道上助走后看着球在滚球道上不断向前跑着,最终撞倒了8个球瓶。 江颐一下跳了起来,立刻回到数字显示屏前检查分数,得意地向关越也挑了挑眉。 关越忍俊不禁,摸了摸江颐的脑袋,笑着对她说:“怎么突然这么厉害?” “把球瓶想象成你的头就好了。” 关越有些噎住,再次顺利地丢出了一个球,依然是正常发挥,拿到了6分。 “念念总是对我这么狠心,”关越若有所思地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说着,咬字暧昧却清晰。 江颐眼皮跳了跳,她知道男人说的不是这件事。 她心里莫名地发慌,手下没收住力,最后一局的球滚的异常快,却意外地撞倒了10个球瓶。 临近走道的两位客人看着她,兴奋地向她祝贺,其中一位甚至邀请江颐加入他们的比赛。 江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关越接过了话:“抱歉,她还在生病,这一局结束后我们还要回医院。” 他真是一点也没变。 一如既往地替她做决定。 虽然她并不准备加入,但当拒绝的意见并非由她主动表达时,意义就变了。从她选择不要,变成了关越不允许她要。 她一时脸色有些苍白,她承认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可是这样的事发生了太多遍,她像有某种心理阴影的孩子,不好的情绪像开闸似的涌向了她的大脑。 等到关越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时,她才回过神,看向他紧皱的眉头。 关越察觉她回神,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小心地拉着她走出了这家保龄球馆。 “不喜欢被我管着,是吗?”关越的声音有些凉,火热的大手还紧紧攥着江颐的手。 “……”江颐重重地闭了闭眼,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让人难以喘息。车窗上凝结的白雾模糊了街景,仿佛将车内和车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而在车内的世界里,她仿佛被关越狠狠扼住了咽喉。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艰难地开口:“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哪种关系?”关越语气冰冷。 “关越,我们很早就分手了。”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呢?”关越微微拉开她毛衣的领口,手指摩挲着她脖颈上暧昧的痕迹。 “你在羞辱我吗?”江颐有些恼羞成怒。 “羞辱,”关越嗤笑了一声,“江颐,这么多年,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也从来只爱你,是你对我始乱终弃,我有什么资格羞辱你?” “我没有……”江颐的眼睛有些灰暗,表情很难看,眼眶开始濡湿。她不想要谈起以前的事,所有的解释都让她难以启齿,她只能咬着下唇,默默退避。 “江颐,难道我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吗?” 他们重逢的那天,江颐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Vincent很早就把对方公司的资料和这次项目的背景交给了她,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公司名的时候,愣了很久。那是关越大学就开始筹备的一家金融公司,他早期也跌过很重的跟头。但后来,他和一家着名保险公司的子公司一起,堵上全部身家做空一支巨灾债券,在战争和疾病不断爆发的背景下,成功地摆脱了他父亲的控制,进入资本圈。 她还记得25岁的关越坐在她身边,和她碰杯,香槟杯里的气泡不断向上涌。他们一起看着纽约的夜景,最后他亲密地贴在她耳边,对她说:“我们赌赢了。” 可当她看见32岁的他坐在会议桌的那一侧时,她还是心慌不已,藏在桌下的指尖颤抖。她像时刻担心秘密败露的人,每分每秒都在紧张和焦虑着,可看到他安然无恙,事业有成的样子,也心里酸涩地为他高兴着。 但她当然知道,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巧合。他不会是巧合地来了伦敦,也不会是巧合地选择了Vincent,更不会是巧合地成为了这个项目的汇报人之一。可是当项目交付出去时,他始终都没有跨过那道红线,江颐快要长舒一口气时,Jupiter高层斗争的火苗一下子烧到了她身上。她别无他法,可恰好关越愿意慷慨解囊地帮助她。 只是她始终都知道,关越看她的眼神,就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狼。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会陷入这样的处境?”江颐微微眨了下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的眼眶。 “是,”关越坦然承认,“从那位vp出走时,我就猜到了。”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等我主动开口向你寻求帮助,然后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对吗?”江颐质问着,可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十分明了。 关越看着她难过的表情,没有回答,大拇指想要抚摸她的眼眶,却被江颐偏头避开。 “你想要什么?” “我说过,我要你身边这个位置。” “我拒绝,”江颐摇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和你签对赌协议。” 关越眉头动了动,神色透露出一种不悦,出声敲打她:“念念,我不缺收益。” “何况你能给我的,只有长期收益,但你需要的,是短期帮助,你没有东西可以跟我对赌。” 江颐闭了闭眼,声音有些颤抖:“无非是被裁员,被调岗,或者我自己离职,我可以重新开始。” 关越笑了笑,缓了一会,向后退了一些,靠在椅背上,不去看她:“第一,你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你的团队里有一些人是你不得不保护的。就说说简瑶,Jennie在营销策划领域,摸爬滚打了七年,才被你选中,转来做界面设计和品牌搭建。她是做的不错,可是Jupiter已经开始进行部分设计业务外包,你今天站不住脚,她猜她能坚持几天?” “第二,我想你并不想要止步于此。念念,你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你该向上走。所以我想你大概也在给自己规划着什么,比如,在Jupiter升职后,拿着过去四年的满分答卷,远走高飞。” “你不该在这里放弃,否则你这四年的努力,大概率会付诸东流。” 男人的话像伊甸园里的蛇一般,钻进她的心里,诱惑着她咬下那个不存在的果实。她有许多不甘心,她一路走到这里,背负的压力和非议太多。有人斥责她太年轻,有人质疑她是女性,有人津津有味地讨论她的背景,也有人随意构陷她的经历。那条路不好走,她绝不会想要再走一次。也是因为那条路不好走,她更不希望她团队的所有人,再走一次。 江颐沉默着,巨大的思想斗争在大脑内上下翻滚,直到关越躺在她身边,半拢着臂弯陪她入睡时,她听见关越开口:“两周之后休个年假吧,我们去瑞士。” “去瑞士做什么?” “你该修养一阵子,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 ps:其实想抽关越两巴掌 11示好 三天的病假,成功地让没做完的工作占据了周末。江颐坐在咖啡厅里,一边听着简瑶介绍产品的新设计,一边不停回着各种邮件,同时计算着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补完错过的所有的会议记录。 工作的繁忙让人焦头烂额,但却是躲避糟糕的生活的有效捷径。 “圣诞假期规划好了吗?”简瑶掰了一小块姜饼,塞进嘴里,焦糖和姜的味道相得益彰,让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你看我像假期不?”江颐透过黑框眼镜的上方,凉凉地斜了她一眼。她这里键盘都快敲出火星了。 “当然不像,”简瑶笑弯了眼睛,“不过12月1号了,人力经理马上要找你了,再不清假,小心她强制你休。” “如果带薪假能全部抵进年终奖,”江颐推了推眼镜,“其实也不错哈。” “你掉钱眼了吧,”简瑶不可置信地回答道,“工作和生活要平衡,小姐,不然工会的存在就没意义了。” “我加班的时间和工作强度,已经证明我就是新时代黑奴了,我的怨气已经大到全伦敦的鬼看见我都要绕道走。” 江颐凉凉地回她一句,想到马上就是年终的谈话,每一个人都会被Vincent一对一跟进。于是她试探着问简瑶:“我休假这三天,Vincent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和我们一对一谈话吗?” “已经开始了啊,Ken和Ryan已经被找过了,下周是我。但他没跟我们说,什么时候跟你谈。” 江颐皱了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他果然会先从做业务发展的销售端入手。Ken和Ryan的业绩在整个欧洲区都算数一数二,但是Vincent这次算是直接跳过她,和她的下属谈话。 这种不互通的跨级谈话,无疑是在敲打江颐。他可以在和其他人的谈话中夸赞当事人和整个团队,也可以暗示对方,他可以扶任何一个人上位。当然,抑或者是,如同关越说的那样,他的plan b可能是把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绑在自己的船上。 想到关越,江颐眼神暗了下去,这段时间她忙,他也忙的脚不着地。她出院那天,关越只是将她送到她的公寓楼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进门。 等到江颐洗漱完,走到客厅的窗前想要拉起窗帘时,才发现关越一直没走,只是靠着车门。指尖还闪烁着火星,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脸色和天气一般阴沉。她没有再去看,只是拉上窗帘,又靠着墙缓缓坐下,也点燃了一支烟。火苗从打火机中窜出来的时候,她决定不再想他。 只是江颐仍然会收到他的助理送来的早餐和咖啡,今天早上的保温袋里,还有送给罐罐的猫条。罐罐凑在她脚边,狼吞虎咽地舔食猫条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买的猫条和她囤在家里的猫条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口味,和同一种规格。她手忙脚乱地想要丢掉被罐罐吃得只剩半根的包装袋,却被罐罐拽住裤腿,急的喵喵叫。她只能蹲下,喂它吃完。 她在想,她和关越之间,真的能分得清楚吗?可她又有些不敢想,她更想不明白。 “Gia,我大概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简瑶坐直了身体,正着神色对她说:“其实周三Liam来找过你,他大概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又不知道你请了病假。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看上去脸色并不好。” “我知道,Liam想要给一个项目过来。” 江颐了解地点点头。 可是下一秒,她和简瑶一起愣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Vincent手里拿着林朗之的项目,又提前找了负责业务洽谈的Ken和Ryan,想必是要施惠于销售端,同时绕过江颐的审核。 这样,Vincent并不必直接铲除江颐,给了她回旋的余地,她也依然是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只是项目的任何审核都将直接通过Vincent本人;又能够把她的团队收归麾下,她无法力排众议选择投诚于另一方,否则只有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愧是他,江颐笑了,他和林彦之,从两个普通的学生爬到今天的位置,并非没有道理。林朗之大概也没想到,自家大哥和Vincent,会这样摆江颐一道。 “……你打算怎么办?”简瑶斟酌着问江颐,“你知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跟你走。” “Jennie,这段时间,你先顾好自己,不要和我走的太近。” “那你怎么办?这四年,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你,就没有Vincent的今天。” “但没有Vincent,也没有我的今天。职场弱肉强食,但也互惠互利。目前在这件事上,我只能接受他的一切安排。” “Gia,可即便Vincent成功上位,他也已经对你不再信任了。” 江颐沉默了,的确,一切都像关越的预言那样发展着,被虎视眈眈的她在两派斗争中选择沉默,没有坚定站队在Vincent这一派,Vincent对她的不满已经外显出来了。 江颐虽然不显,但骨子里,她是极其好胜的人。 某一个决定,迅速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Jennie,我记得最早的时候,你在领英上找到我,想和我喝杯咖啡。你就在转角那家星巴克,跟我讲了很多你的事情,也问了我很多关于Jupiter和商业分析的问题。” “对,”简瑶点点头,她笑了一下:“当时我看到你的资料,我就下定决心,即便不能拿到内推面试的机会,也一定要和你做好朋友。” “那两件事你都成功了,”江颐狡黠地笑了笑,“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喜欢,”简瑶认真地说,“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设计原本就该是服务于人,让一切服务变得更加便利的。Jupiter让我的梦想成了真。” “是呀,我也很喜欢。可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如果不想梦想变成奢望,人总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简瑶若有所思地想着她的话,假装轻快地说:“是,谁能想到,最初我只是想为毕业做一个好看的纪念网页呢?只是后来,我会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于是为了争取,付出的就越多,可是因为害怕失去,担忧也开始变的更多。为了不让担忧成为现实,付出的就越来越多。一切都仿佛一个循环。” 江颐轻轻咬下了巧克力可颂的一角,醇厚的巧克力酱迅速占领味蕾,只是英国人吃的甜,真是要甜倒她的牙根。 她喜欢和简瑶聊天,她们的人生观总是出奇的一致。江颐咽下那口面包,慢条斯理地开口对简瑶说:“Jennie,大概下下周我会请年假,一直休到新年,我们大概率要一月初见了。” “Congrats!你终于会休假了!你要去哪?” “去山里,找只老虎搏斗。” 江颐嘿嘿地笑着,简瑶对她的烂笑话习以为常,无奈地耸耸肩,对她说:“行吧,记得买保险。” 走出咖啡厅的江颐和简瑶道了别,明明是下午四点,但伦敦的天已经开始黑了。街道旁有一些穿着单薄的青年人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她在花店的保温箱里选了一些洋桔梗和蓝绣球,又拿了几支尤加利后,随意打了一辆车回家。 她坐上车,掏出手机,试探性地给关越发了一个消息:今天忙吗? 关越回复的不算快,在她到家插好花之后,才迟迟地回复她:吃晚饭了吗? 她看看钟,还是五点不到,所以她问:你吃午饭了吗? 坐在会议室听不同业务经理分析数据的关越笑了笑,对她坦白:没有。 正在汇报的业务经理看着他的脸色变好,松了一口气,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接下来的业务规划和预期成果。 关越随意地听着,继续发消息给江颐:今天可以给我做饭吗? 江颐看着他的消息,打开了冰箱检查剩余的食材,故意回复他:今天吃白水煮面。 “半小时后到。” 江颐看着他的消息,拿出了冰箱里的蔬菜和三文鱼,准备认真做一顿饭,至少,一顿能让关越心情好一些的饭。 江颐对自己辩解说,她只是想要再和关越好好谈谈。 关越给关裕发了私人消息,他告诉关裕,自己手里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让他先听着,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告诉他。 关裕回的很快,给了他一个ok的表情。 关越得到回复后立刻起身,正在汇报的业务经理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试探着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关越看着他,脸色和善,对他说:“汇报写的不错,我还有事,接下来大家可以自由讨论。” 那名业务经理仿佛得到大赦一般,他的新财年预算案已经被关越驳回3次了,但这第4次,关越不参与,实在走运。真是不枉他周末还来公司加班加点,一定是今早上帝听见了他的祷告。 一路上关越都在想,江颐大概会在他的那碗面里加很多很多的盐,或者把盐换成糖,还故意告诉他不能浪费,要全部吃完。 但等到江颐为他打开家门的时候,他闻到了奶酪浓汤的味道。 他看着没化妆的江颐,头发高高盘起,穿着舒适的毛衣和休闲裤,手里还拿着锅铲,锅铲上似乎还有鲜红的番茄酱汁。那一瞬间,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黑色的羊绒大衣被他挂在玄关处,他今天穿的黑色的毛衣,比起穿正装的他,更多了几分柔和感。 “不是吃白水煮面吗?”关越洗完手,钻进了半开放式厨房,凑到江颐身边,看着她往奶油浓汤里加黑胡椒。看着锅里乳白色的汤不停冒着气泡,江颐去看另一口锅,水已经开了。 她推开凑的很近的关越,对他说:“你把意面下了。” 关越很听话,拿起料理台上的意面包装,把螺旋意面加入沸腾的水里,又把意面包装丢进垃圾桶后,问:“然后呢?” “等它煮熟就行,”江颐带上隔热手套,将奶油浓汤从无火灶上端下来,又架了一口锅,准备煎三文鱼。 关越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又问:“那我还能帮念念做什么?” 江颐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去看他好看的眉眼,假笑着对他说:“你不炸厨房,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关越仿佛噎住了,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无可辩驳。有一年中秋,他想给弟弟妹妹热鲜肉月饼,却因为烤箱温度太高,月饼的酥皮外表直接黑成焦炭的颜色。他却仍不死心,想要给他们做汤圆,却记成了沸水下锅,煮成了一锅黑芝麻糊。他还想试试,决定给他们做醪糟小汤圆,他煮了很久,却在最后该给关沁多放糖的时候,放成了味精。 最后兄妹三人面对着一团糟的厨房和无法入口的食物沉默了许久。只是还好,最后他们收到了江颐点来的外卖和订的冰皮月饼。关沁和关裕仿佛大难逃生一般,却看着关越依然在谷歌搜索,鲜肉月饼应该怎么热,他们只能立刻拦住他,小心翼翼地说:“以后还是让嫂子照顾你吧。” 用关沁的话来评价关越,就是“上帝开了一扇窗,总要关上一扇门的。”显然,连手机贴膜都能贴出好几个大气泡的关越,动手能力基本为零。 江颐煎好三文鱼之后,开了一个青酱罐头,等关越一点一点地将煮熟的意面捞出,放进她手里的平底锅里继续加工。 “待会你刷碗,”江颐熟练地装盘,又给两份意面撒上了干酪和欧芹,示意关越把她用过的锅碗放进洗碗池。 关越很轻松的“嗯哼”一声,拿了两个小碗跟着江颐出了厨房。 ----- ps:我怎么越写越长……anyway,本周的五更作业已经全部交上啦hh,本周会不会掉落百猪加更,就靠大家添砖加瓦噜 12伤疤【百猪加更章】 洛伊克巴德坐落在瑞士南部的瓦莱州。时间在这里,仿佛都慢了下来。 江颐靠在温泉池边,看着高耸的雪山,舒服地眯了眯眼。天气正好,晴朗无云,微凉湿润的山谷风从温泉上方划过,又融进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中。 那天吃饭时,她有些忐忑地主动问起去瑞士的行程,关越微微笑了一下,头都没抬,低头吃着香煎三文鱼,慢条斯理地对她说,行程机票和酒店已经全部订好,她只要带上行李和证件就好。 他也似乎完全没有再提其他事的意思,只是心情很好地夸赞她做的饭很好吃。那之后的几天,江颐没有再见到他,关越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忙。 江颐向Vincent递交了年假休假申请,还没等他批复,她就已经坐上了关越助理开来的车,前往机场。当她坐上飞机,低头系安全带时,看着米白的针织衫上还粘着灰灰的猫毛,想起三天前把罐罐送去简瑶家寄养一段时间时,罐罐不舍地扑腾着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而关越一路似乎都在工作,她在飞机降落时感受到失重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他大概是必须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完成,才能带她度这次的假。 突然有影子挡住了照在她脸上的和煦阳光,她不满地睁了睁眼,看到健完身后一身清爽的关越,正蹲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气色好了些,”关越像在打量他创作的作品一样认真,“看来还是要多休息。” “好饿,”江颐舔舔嘴唇。 “是该吃饭了,”关越低头看了看表,拿起一旁的浴巾,示意江颐起身。 她刚从池子里慢悠悠地爬出来,就被关越用一条巨大的白色浴巾紧紧裹住。 “冷不冷?”关越将她抱起,步伐加快地向酒店房间走去。 “还好,”江颐向宽大的浴巾里缩了缩,离开温泉池的路上,冷风一直往她身体里灌,冻得她有些瑟缩。 “嘴硬,”关越往空中微微抛了抛她的身体,吓的她立刻伸出手想要抱住关越的肩,却在下一秒被他稳稳接住,怀抱的更紧。热度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渡过来,让江颐稍微舒服了一些。 江颐看着他一脸痞笑的样子,有些惊魂未定,无奈地对他说:“你好幼稚。” “可惜,我就爱看你嘴硬被拆穿的样子。” 关越刷卡进门,把她放在床上,拨开浴巾仔细看了看她今天穿的泳衣,眼神黯了黯。江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三点式泳衣,背后和腰侧只有细细的带子固定,衬得整个人更加白嫩紧致。她最近气色不错,整个人似乎更加丰盈鲜活起来,看得关越越来越眼热。 江颐看见他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立刻自己裹好浴巾,想去收拾自己,和他一起出门吃饭。一个炽热的吻却落了下来,带着诱惑性地啃咬,烫得江颐慌乱地想要逃开。 她不想要在这里又被扑倒,她的身体总是没骨气地迎合他的逗弄。但她似乎根本没办法改变这件事,这具身体的开发者是他,每一个精密的程序都由他设计并植入她的反应神经。尽管每次大脑都告诉她,要抵抗要挣扎,可是对他的动作做出相应的反应,就仿佛条件反射一般。 “……变态,”江颐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这个吻。他的吻实在太深入,关越已经牢牢占据着她的口腔,舌尖重重碾着她的舌尖,又缓慢吮吸着。江颐被他亲的浑身酸软,电流般的快感在全身游走。 “连换气都不会了,”关越迟迟松开她的唇,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灼热的手掌抚过她光滑的皮肤,最后轻轻在她的臀上抽打了一下。 “快收拾吧,记得画个淡妆。” “不是去滑雪吗?”江颐裹紧浴巾,有些疑惑地问他。 “是去滑雪。”他只是淡淡地回答着,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江颐没有再问,转身进衣帽间收拾自己,她感觉自己大概猜到了什么。她看着关越给她准备好的薄荷蓝色的滑雪服和滑雪板,心里有些乱。 他没有再提起要和她在一起的话,可却果断出手拉她一把,江颐不相信,他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他绝不是慈善家,他只是自信地判断着,他会得到想要的。 只是,她也从不怀疑关越一心为她,可当年的那些事依然如鲠在喉,强烈的不适涌了上来,她竟一时间有些反胃。杂乱的心绪缠绕着她,但被关越敲门的声音及时打断。 她收好腮红刷,打开了门,看着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的他。他今天只是穿了宽松的卫衣和休闲裤,看上去仿佛才刚刚进入社会工作一般单纯。 “需要帮忙吗?” “我涂个唇膏就好。” 关越走近她的梳妆台,看着她拿出一根粉色的口红,微微涂在嘴上,又用力抿开的样子。心里有点痒,他想,有点想亲她,但是她应该会炸毛,让他滚远一点。江颐似乎特别讨厌好看的妆面被他的亲近破坏的感觉。他还是克制地忍住了。 “走吧。”关越拉着她的手走出酒店房间门。 江颐坐在缆车上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 “待会我先滑到那个方向,你跟在我后面,嗯?”关越伸出右手指了指一个方位,左手和她没带上手套的右手十指相扣。 两道同样大小的疤痕重迭在一起,刺得江颐立刻缩回了手。她回过神来,有些不敢去看关越的眼睛。 关越举起左手,看着那道横在掌心的疤痕,疤痕周围的皮肤似乎更白嫩一些,但却因为长度贯穿整个掌心,显得有些狰狞。 关越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笑,淡淡地问她,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念念觉得不好看,是吗?” “没有,”江颐有些着急地转过头回复着,“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关越举起江颐地右手,仔细端详着那道比他浅许多的疤痕,不咸不淡地说:“是我害念念留下的这道疤。” “关越,我说过,不是。”江颐冷静地对他说。 “念念似乎很想摆脱我,”关越不咸不淡地开口,“当初大约不该拉住……” “关越!”江颐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可以说这种话。” “你后悔吗?”关越紧紧地凝视着江颐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 “从来不。” 江颐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三个字不够一般,又急急地补充着:“你不能,永远不能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年春节,恰好是关越的生日。那时这个传统中国节日仍不是加拿大法定假期,又逢工作日,雪场的人很少。习惯滑双板的她还无法完全掌握单板的技巧,就看见关越向着一个荒废的雪道飞速滑去。雪场的设施老旧,护栏网有很大的破损,一些破损处也只是用了当初建索道时用废弃的钢索简陋地围着。 “越哥!”她边追边喊,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只想追上他,拦下他。失去他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她根本不敢停下。 那段时间关越的情况很不好,一到假期她就会去纽约看他,陪他做心理疏导,陪他吃药慢慢康复,陪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短暂丧失语言能力的他读书。她替关越保守着这个巨大的秘密,也被关越疯狂依赖着。 大概她接二连三的呼喊叫醒了关越,他在那条荒废的雪道上没划多远,就转弯停了下来。但是对单板技巧极其生疏的江颐,已经在恐惧中忘记了怎么刹车,只能在关越急切的指令下尝试着,但两人的距离太短,江颐重重地砸在关越身上,两人翻倒在地。 荒废的雪道边缘因为大风的侵蚀,坡度极陡,两人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开始向山下翻滚。关越一手紧紧抓住江颐,另一只手努力去拉护栏网附近的钢索。脚上的滑雪板已经蹬不上力,只能靠他左臂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着。江颐右手勉强握住同一根钢索,艰难地挣扎着。 大约是江颐呼喊他的声音太大,雪场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两人的困境,开始冲向他们。江颐已经快要力竭,没带手套的手在冰冷的钢索上根本使不上力,为了不打滑,她只能更紧地抓握,手心已经快要没知觉。而关越那只手,鲜红的血液已经沿着钢索掉落在雪地上。 他们被救起时,雪场管理人员不停地数落着他们危险的行为。可关越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楞楞地发呆,直到16岁的江颐抱住他,哭着对他说:“越哥,我不学单板了,我们回家吧!” 关越才缓过神来,他木木地搂住哭的伤心的江颐,看着自己冻得通红还流血不止的手,轻轻地对她说:“带我回家吧,念念。” “念念,”关越的话和江颐回忆里的声音重迭在一起,“所以我怎么会放过你?” 江颐扭过头不去看他,假装镇定地对他说:“你该为自己好好活着。” “我会的。” 关越舔舔唇,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下缆车,“只要和你一起。” ------- ps:生病了但是失眠了,直接通宵更新,13章今晚发 13现实 关越检查好江颐的固定器,确认没问题后,对她挑了挑眉,拉下了雪镜。他微微起跳,垂直地沿着雪坡向下滑动,他滑的速度很快,滑到中间的时候做了一个中回转,对着江颐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江颐看见他的手势,借着滑雪杖,跟上了他的速度。因为Vincent酷爱滑雪,这几年江颐的滑雪技巧也突飞猛进。只是即便她对于陡坡已经不再恐惧,她也再未尝试过单板。 关越熟练地换着刃,速度也逐渐减慢,最后停在几棵白雪皑皑的大树下停下,等待江颐跟上。 那是一个分叉口,标识鲜明,向前依旧是普通雪道,但向左转则是高级雪道,坡度更陡,且设置了一些人工障碍物。半山腰正挂着霾,能见度并不高。 江颐滑行至他身边,默契地懂得关越大抵是想让她来选。她没有犹豫,斜下身,轻松转弯进了那个高级雪道。 关越紧跟在她身后,随着她一路滑行向下。 穿过那片被霾雾笼罩的半山腰时, 江颐明显感觉到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脚下的雪层摩擦力也变小,她感知到了些许危险,于是眯眯眼,脚尖向内,开始减速。 她下意识往后看去,却没看见关越的身影。但她记得来时,关越说过,他会先滑到山脚坡度较缓的地方等她。 这条雪道上的人似乎很少,江颐听着耳边凛冽的风声,暗自想着。她脚下的速度没停,直到远远看见不停闪着的白色光点,才慢慢减速。 江颐缓缓经过一片棕色的木屋区,雾已经在这里开始散退,她看见有一个穿着玫红色滑雪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同样色系的女孩,坐在树下的雪堆上,身旁跟着两个穿黑色滑雪服的男人,其中一个正在为她们拍照。 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却愣了一下。 她突然懂了为什么关越会告诉她,记得画个淡妆。 江颐斟酌了一下用词,取下滑雪镜,滑到离他们更近的位置,换上一副标准笑容,又有些惊讶的表情:“Ms.Morre?” 女人明显怔愣了一下,看着江颐姣好的面庞,忽然间恍然大悟一般:“Gia?” “是我。”江颐微微笑着,礼貌地伸出手去。 方毓握住了她的手,一副热络的样子,上来就要拥抱,出口却客套:“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江颐回应了她的拥抱,眼睛没什么温度,却装作惊喜的样子。上大学时,大她两级的方毓和江颐在同一个校乐团,那时她们还互相亲昵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彻夜彩排。只不过江颐猜,这么多年,方毓大概率更习惯冠上她的夫姓。 “这是我的女儿Eleora,”方毓大方地向她介绍,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江颐悄悄打量着这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明显有着黑色人种的血统,头发也是天生的卷发,她面对着江颐,有些不知所措和怯懦,和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女孩截然不同。 “你好Eleora,”江颐微微笑着,半蹲下来和她打招呼。 “跟Gia问好,”方毓也弯下腰对她说,旁边的摄影师未停,一直找角度抓拍着他们。 方毓是华裔,出生在温哥华,江颐知道她嫁的那个政治世家的丈夫Mr.Morre,是个白人。而这个被领养的黑人姑娘,大概率只是Morre家族政治演戏的一枚棋子。 “你好,”小女孩怯生生地向她问好,“很高兴见到你。” 江颐带着笑,公式化地回答着,听着她带着口音的英语,又看着方毓,听她说起女孩的身世:“她的父母都是南苏丹来的难民,只不过最后死在了美墨边境。我和Harry在孤儿院领养的她,看见她身上还带着十字架,想着她的亲生父母也许是基督徒,所以领养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和基督教有关的名字。” 方毓看上去有些难过,眼眶微红,低下头对小女孩说:“Eleora,上帝会保佑你的。” “今天拍了很多素材,时间不早了,请问现在下山吗?”那位拿着相机的安保问她。 “走吧,”方毓收起情绪,命令着身边另一位安保:“你给她穿好滑雪板之后,带着Eleora下山。” 江颐听着她的语气,方毓在摄像机前后的差距让她微微笑了笑,主动问起方毓:“要一起滑一段吗?我们很久没一起滑过雪了。” “好啊,”方毓温柔地笑着,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江颐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正在亦步亦趋跟着她们的那名安保,又看了看方毓,对她说:“很高兴看到你生活在这么安全的环境里。” “是啊,”方毓似乎仍然不擅长滑雪,滑行速度偏慢,两人更像是在雪地中散步聊天一般闲适。 “Harry总是对我们和孩子们不放心。” 她热情地转头去问江颐:“我之前听其他校友说起过你,但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恭喜你在自己喜欢的工作上取得了那么多成就。” “谢谢!也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成年人的客套话总是信手拈来,“你呢?我看你气色很好。” 方毓高兴地笑着,对她说:“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照顾孩子,帮Harry做我能做的。” “只是Harry最近很忙,”方毓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漫不经心,但江颐还是懂了她的话根,顺着她往下问:“因为开年就要筹备议员选举了吗?” “是呀,”方毓叹了口气,她听起来似乎很惋惜:“其实我希望Harry不要那么累,但没办法,他一直都是这样。” “你也知道他的家庭,他对自己的要求总是很高。” 方毓转头去看江颐的眼睛,饱满明亮的眼睛里总是柔情似水,让人很难怀疑她说的话。 江颐微微笑了笑,对她说:“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将自己亚裔的身份当作招牌,领养来自少数族裔的幼女,同时身为虔诚的基督教徒,拥有出色的家庭和教育背景。方毓看起来似乎在为丈夫拉选票的政治表演中如鱼得水。 方毓点点头,对江颐说:“我们必须严格要求自己。你知道的,有很多人,接近这个庞大的家族只是为了获益,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很谨慎才能不掉进他们设置好的陷阱里。” “所以有时我觉得,每个人如果能规矩地呆在自己的赛道上,该有多好。” 江颐看着她完美的笑容,假装听不懂她话里所指,心里微微讥笑着。她谈起他人不幸时的同情,和伪善式的自我傲慢,真是与那些精英如出一辙。 方毓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就像那时我们在同一个乐队,你擅长拉小提琴,我擅长拉竖琴,如果有人不会乐器,那至少学会拍掌,做个合格的观众。” 江颐微微笑着,对着她的优越感,不置可否。 “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度假。”江颐淡淡地回答道。 “你一个人?”方毓微微惊讶地看着她。 “还有一个朋友,”江颐心不在焉地回复着。 她已经看见前方穿着蓝色滑雪服的关越正在向她招手。 “这么慢?”关越看着江颐缓缓滑到他面前,随意和方毓打了个招呼。 “刚看见Eleora下来,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关越对她身后的方毓说,语气熟稔的让江颐非常讶异,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小孩子,情绪没那么稳定,很正常。”方毓也熟稔地回答着,转头看向江颐,“原来你是和Irwin一起来的,你怎么骗我说是和朋友呢?” 方毓有些嗔怪地看着江颐,和刚才冷淡的她判若两人。 “我就说你们很般配,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看见你们还在一起,真是由衷替你们感到开心。” 方毓主动伸出了手,先握了握关越的手,再握了握江颐的手,对他们揶揄道:“这一次,可得长长久久哦。” 关越转头看向有些沉默的江颐,嘴角微勾,随意地回复着:“会的。” 和方毓道别后,江颐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山脚的终点滑去。关越也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没有出声打扰他。 直到江颐停下,在平面上转身问他:“这不是巧合,对吗?” 关越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那你发现了什么呢?”关越反过来问她。 “……”江颐一时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下,替她细心地解开滑雪板上的固定器。 “你知道这些每天强调自由平等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吗?”关越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他们在想,怎么比别人更平等、更自由。” 关越听着她的回答,点头表示赞同,“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可以是赌桌上的筹码。” “比如,”关越紧了紧搂住她肩膀的手,“方毓之所以紧张地偷偷看我的脸色,是因为某一次我无意间收割到了长期为Harry提供政治献金的那家企业的大部分股权。” “无意?”江颐挑挑眉,看着关越也对她挑挑眉,心下了然。 “只不过被我发现,那家企业只不过是一个洗钱的空壳。Harry来找我的时候,我顺水推舟做了一个人情,我告诉他,这家企业的经营行为我将保留原有的模式,只不过,他需要替我办点事。” “所以你看,一切都可以是筹码,资源流转来流转去可能还是会回到你手里,但重要的是,如果从一开始,你连入场资格都没有,就只能为人鱼肉。” 关越离她很近,在她的耳边暧昧地吐息,说出的话冰冷又无情。 “念念,你需要一个身份进入这个游戏。我想你也知道,否则你不会默许Liam的不否认。” 江颐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说的没错,从最开始她就知道。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高尚的标兵,毕竟这个世界无论文明革命了多少次,丛林法则却从来未曾改变。 “我会替你扫清障碍,你只用向上走。” “而我不会让你当相夫教子的妻子,你永远可以做自己,不是谁的附属品。或许有一天,你会走的比我更高。” “我接受你的任何一种可能性,除开离开我。” 江颐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脸,轻轻地开口:“即便我很恨你的父亲,我希望你替我动手,送他下地狱?” 关越失笑,片刻后脸色恢复如常,眼里划过一丝狠戾:“如果我已经在做了呢?”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一些经年累月的痛苦和憎恶,还有一些令人委屈的不甘,都不如那一瞬间的决心来的猛烈。被尘封已久的情绪像山洪一样冲破她的心理防线,江颐看着关越那张好看的脸,对他说:“我不想现在结婚。” 关越摇头,对她说:“现在结婚也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太多事情还没有铺垫好,你会遭人非议。” “年后,我们先订婚。” “好。” 关越似乎料到了她的回答,重重地吻上了江颐冰凉的唇。 ----- ps:可能本周或者下周就要回去工作了,我的工作比较忙,加上我每一章写的略长,到时候可能就没法一周五更。先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总之不会弃坑,也会努力把剧情进度赶上!200猪会再次加更,欢迎大家投喂~~ 14情事(h) 江颐随意地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刚泡了完澡的身体有些疲惫,让人昏昏欲睡。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来自关越的消息。 江颐微微眯着眼,点开却发现是方毓经营的社交媒体更新了一篇新动态。她写的不算长,大体上就是她和养女的相处日常和思考,还配上了一些两人互动的照片。江颐滑到最后,才发现那张照片是她穿着那套薄荷蓝的滑雪服,微笑地半蹲下和Eleora问好,而方毓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她们。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和谐和美好。 可是只有江颐知道,那个时候,小女孩清澈的眼睛里,有多无措。 “他们拍的不错。”关越看到江颐已读,给她发消息。 “……谢谢你提醒我化妆。”江颐无奈地撇了撇嘴,上周回来之后,她拿着卸妆湿巾,抱着滑雪镜擦了好久,才擦干净粉底留下来的痕迹。 “念念怎么拍都好看。” “当然,”消息后面还跟上了三个戴墨镜的表情。 关越收到她的消息时,刚好会议结束,不禁笑了起来。他合上电脑,走进卧室,看着头发披散在床铺上,躺的四仰八叉的女人,心一热,单膝跪上床铺,在女人的发间落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一路向下,吻过了江颐白皙的额头,小巧的鼻尖,最终落到她嫣红的唇上。关越撬开她的齿关,不断加深这个吻,掠夺她口腔中的氧气,直到江颐双手推上他的胸膛,呜咽着抗议时,他才松开她的唇,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 江颐看着他眼眸中跳动的情欲和冲动,手指微微瑟缩。从上一次她突发高热,到现在为止,关越一直都规规矩矩。他说带她好好休息,就真的陪着她好好休息,即便这一周来两人同床共枕,他也只是搂着她入睡。 可是今天,她觉得关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对了,说正事,”关越的声音有些黯哑,他拿起床头充电完成的平板电脑,点开相册,递给江颐。 “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关越扶着她坐起来,点开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几枚切割方式不同的黄钻,每一颗都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光彩。钻下面还标注了克拉数和净度,以及开采地和切割地。江颐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关沁的字。 关沁大学学的便是珠宝设计,毕业后关越出资帮她建了第一个个人珠宝工作室,到今天,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 “先定主石,设计我再让Iris做。” 江颐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钻石,陷入了沉默。她想到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枚对戒,那时他们亲昵地靠在专柜柜台上,试戴着不同的款式,最终还是买了一款铂金素圈。很长一段时间,江颐摸着那枚戒指,就仿佛能感受到关越带给她的勇气。只是后来,她把那枚戒指当面还给关越时,被他愤怒地扔进了垃圾桶。 心脏突然绞痛着,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起点重新来过。 “不喜欢?”关越看着她沉默出神的样子,脸色有些阴沉,在他眼里,江颐的沉默就是无声的抗拒。 “没有……都很好看。”江颐回过神来,不敢去看他的脸,犹豫了一会,对他说:“这个吧。” 关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枚阿斯切的5克拉方钻。钻石本身净度极高,从顶端看下去能看到大小不一的矩形相互堆迭,在充足的光线下火彩夺目。 “好,”关越随意地把平板放在一边,“明天我让她发视频给你确认。之后设计上你有什么喜好也直接跟她说就好。” 江颐点点头,想要继续躺下,却被他捉进怀里,听着他缓缓开口。 “我该去拜访你爸爸。” 江颐眉头动了动,犹豫着开口,还是决定对他说:“这次,他应该没那么好说话。” 关越搂着江颐的肩,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地说:“我知道。” 四年前的分道扬镳伤的不仅是关越,还有整夜整夜失眠痛哭的江颐。江颐的母亲去世之后,她的父亲更加溺爱这个女儿,最痛苦的时候,他也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换一个国家继续生活。即便江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关越的不好,但做父亲的,难免对关越产生怨怼。 更何况,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她和关越之间到底是爱还是恨。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一直。”关越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伸进她单薄的睡衣里揉捏她的皮肤。 大约是感觉到江颐的体温开始升高,关越轻轻笑了一声,重重地吮吸她的唇。江颐想要逃开,却被他钳制地死死的,只能双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肩膀上。 察觉到江颐隐隐的抗拒,关越不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虎口卡住她的乳根上下揉弄。另一只手解开她身前的扣子,将她挺翘的胸乳袒露出来。 他的吮吻向下,在锁骨处逗留一会儿之后,一口含住一边已经挺立的蓓蕾,只是微微用力地吮吸,就让江颐难耐地嘤咛着。 关越将她的身体摁倒,平躺在床上,双手将她的衣服全部剥落,看着她一方面被激起的情欲控制着,一方面理智又想要抵抗,笑着问她:“念念,想要吗?” 江颐偏过头,咬住下唇不去回应他,可是他的手依然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关越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低下头,手指在她隐秘的花园里摩挲着,找到那个凸起的肉粒时,江颐明显颤抖了一下。 关越弯下身来含住那个点,同时一根手指在甬道外抠弄着,又不经意间向湿滑的甬道滑入半根手指,然后迅速抽出,假装抱歉地对她说:“忘记了,念念没说想要。” 江颐单手捂着脸,身体的渴求愈发清晰,她能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甬道中涌了出来,空气中都散发着微微腥甜的气味。 关越轻轻地吮吻着她的阴蒂,发觉她的身体愈发湿润后,小心地探入一根手指。 男人轻笑出声:”只是手指而已,就吸的这么厉害。“ “念念,看看我。” 关越伸手拉下她捂住脸的手,强迫她看向自己。她眼眸湿润地看向他的脸,却看着他下一秒当着她的面掀起家居服的下摆,开始脱衣服。 他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江颐想着,被烫到似的立刻转头不去看他。最早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好人,后来才发现,这个人像只出了笼的野兽,欲望比谁都重。 “乖一点,”关越裸露着上身,看着她转头的样子,一只手伸向她的下半身,两根手指开始抠挖她甬道内壁上的敏感点。 “嗯……”江颐有些措手不及,高亢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耳根通红,只能再转过头去看他。 关越干净利落脱掉下半身的束缚,粗长的肉柱从下腹跳了出来,江颐重重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问他:“关越,你没有羞耻心吗?” 关越低笑着趴在她身体上方,含住她微肉的耳垂:“念念替我有就好了。” 灼热的气息打在江颐的耳畔,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胸乳被他握在手里把玩着,男人有力的指尖重重地碾着她的乳尖。 关越伸手摸了摸她的下身,又举起手指伸到江颐眼前,对她说:“每次都湿成这样。” 江颐看着他沾满黏腻水渍的手指,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他真是越来越难缠。 男人看着她娇嗔的眼神,刻意曲解似的用手扶住肉柱,顶在她甬道的外端,对她说:“我错了,是我没能满足念念。” “啊……”关越腰腹一个深顶,直接顶到了她甬道的尽头,激得她发出了一身长长的呻吟。 关越顶弄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很重,连带着女人内壁的嫩肉也一并跟着微微外翻。快感如龙卷风一般,在他狂野的冲撞下,江颐只能双手紧紧握住他有力的臂膀,指甲都陷入他的皮肤。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内壁开始不规律地收绞,抽插速度慢了下来,语气温柔地对她说:“念念好像觉得很羞耻,那还是换个姿势比较好。” 他扶住江颐的腰,带着她坐了起来,硬烫的阴茎还插在她身体里。男人又硬生生地帮她转了个身背对他,肉柱凶狠地在她的甬道里转了一圈,刺激的江颐眼前一白,直接高潮了。 她想让关越停下,可是男人却直接在高潮的甬道内横行霸道地继续抽插。双腿被关越挂在手臂上分开,整个人没有着力点,下半身还在被狠狠地侵犯,强烈的羞耻感和阴道的饱胀感相互矛盾着,却要似乎要一起送她上新一轮的高潮。 重力让坐姿总是入的更深,花心被狠狠蹂躏,可男人听着她微弱的哭腔,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激烈的抽插。肉体和肉体碰撞的声音让羞耻感更甚,江颐呼吸更加急促,快感像决堤一般攻击她的感官,她浑身卸力,只能背靠在关越身上剧烈地抽搐着。 关越松开手,暂时退了出来,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越来越受不住了。” 江颐虚弱得连腿都动不了,微微阖着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关越看着她这幅弱气的样子,心里明白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帮帮我吧,”关越向前挺了挺腰,对她说:“用手。” 江颐立即点点头,双手被关越包裹着,伸向他滚烫的阴茎。 直到她手臂酸到抬不起来,朱唇被他啃咬的红肿,他才喘息加重射在了她的手心里。 高潮后的关越舔了舔下唇,对于他来说,这显然不够,但女人一副累到虚脱的样子。他亲了亲江颐的脸颊,紧紧搂着她的身体,替她擦拭手心的白浊,对她说:”后天我们去趟加州。“ 江颐弱弱地靠在他的肩上,声音沙哑地问他:”这么突然?“ “不突然,”关越又亲亲她的额头,对她说:“带你来这里,在方毓的镜头里出镜,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你在瑞士。而加州,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 ps:连着烧了两天,实在太难受了。大家要多注意身体! 15合作 po1 8no w.c om 飞机降落在旧金山时,已经是当地时间平安夜的前一天傍晚。长时间的飞行让江颐有些昏昏欲睡,关越看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子,单手把她抱上行李箱,推着她走。 “哥。” 江颐的大脑清醒了一瞬,顺着那个声音看去,眼神有些迷茫。 身后的关越举起手朝不远处的男人挥了挥,又低头在江颐耳边说:“是Issac,你应该记得。” 江颐看着关裕走近他们,有点恍惚。她印象里的关裕比关越个头要高出一些,皮肤十分白皙,和关越大气舒展的五官相比,关裕明显长得更加秀气。但现在,他似乎去美黑过,皮肤已经变得偏棕,完全一副abc的样子。 “Gia,好久不见。”关裕主动伸出右手。 江颐看着他和煦的笑容,伸手回握他的手,也微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 “你比之前更漂亮了。”关裕缩回手,赞赏地打量着江颐。 “Issac,”江颐还没来得及和他客套两句,就被关越凉凉地出声打断:“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打量别人的外貌。” “行吧,”关裕无奈地摆摆手,“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美丽小姐的赞美。” “看来最近很闲,”关越的话凉飕飕的,听的关裕汗毛竖起。上一次他亲口说“最近很闲”之后,关越只是挑挑眉看了看他,当晚就把他派去印度加尔各答,陪印度人研究了一个月的生物科技。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宛如虚脱一般,病了一场。关越来看他,随意问候两句之后就直奔主题,让他写一篇投资空间分析报告出来供大家参考,还定了个紧迫的deadline。 “车在外面,走吧。”关裕连忙转移话题,顺便接过关越手里的行李箱。看好文请到:p o18u u .c om 等到江颐简单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后,就看见关越和关裕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他们并肩站在阳台上,关裕划动打火机,给关越点了支烟。江颐轻轻坐在沙发上,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关裕的这套公寓位置选的不错,推开窗就能看见金门大桥。 这些手握资本、得天独厚的人,未必有多喜欢这些风景,也未必懂得艺术的价值,但他们喜欢这种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姿态。江颐问自己,她喜欢吗?最初的最初,她只是想要自己负责喜欢的产品,到后来,变成了她想要自己做决定,再后来,她想成为超越想要控制她的人的存在。那再后来呢?她自己也不知道,欲望无限膨大之后,她会不会也变的面目全非? 关越抽到一半,转身就看到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的江颐,他掐灭了烟,走近问她:“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江颐摇摇头,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 “我们得出门一趟,今天有点赶,”关越拿过江颐的针织毛绒外套,牵起她的手。 “那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们今晚二人世界,”关裕拿起玄关处的一把车钥匙,抛给关越,又伸出手指在虚空点了点关越,“记得给房租。” “赶紧滚。” 关越缓缓踩下油门,对坐在副驾上的江颐说:“待会我要带你去见uni的创始人Nikko。” “uni?是最早做过知识付费平台,后来项目被Jupiter高价收购走的那家公司吗?” “对。uni最近在开发安全管理类的ai模型,只是这个项目,似乎被Wilson盯上了。据我所知,他正在接触之前uni的投资人,有恶意收购这个新项目的打算。但uni体量小,员工又基本都是极强的技术人才,对资本市场的事情很陌生,他们根本无力还击。” 关越的手摸上她有些凉的手背,反手升上车窗,继续说:“uni研发出来的技术非常先进,如果能一手买断,就有希望和军工企业合作。这不管对于Wilson来说,还是对于我来说,都很诱人。” “而uni需要我替他们摆平来自Wilson的施压,而我需要uni的产品。所以今年3月,我跟uni签下了对赌。” “我以个人名义,已经按公司市值的29%出资,如果明年第一季度结算完毕时,uni的年营收增幅能超过50%,我会将股权归还,但如果没有,那这部分的股权我将永久收回。” “目前ai模型的研发也已经进入最后的试验阶段,但项目最终落地和宣发,仍然需要找一个专业的团队。” “总而言之,念念,uni需要实现技术能力的嫁接,用uni的技术和Jupiter的后台来实现一个完美的产品。” “同时借助你在Vincent的麾下的身份,uni也能摆脱Wilson的包抄。而你,可以成为这个重要产品的负责人,拿到更大的筹码,摆脱Vincent的控制。” “还有,我看了前三季度的财报,uni的增长太疲软。但很难说,新技术公布后,会不会有所飞升。” “所以我和Nikko谈过后,决定在对赌上加码。如果uni对赌成功,我归还股权,但uni应当给予项目总负责人5.2%的股权激励;如果uni对赌失败,那么我会将收回的股权全部转让给你。” 江颐看着他认真严肃的侧脸,听他说完这些,假装轻松地说:“听起来好像我稳赚不赔。” 关越坦然地笑了,在一家酒吧旁边停下了车,松开安全带后,歪过上半身亲了亲江颐的脸颊,对她说:“你不能只是我的未婚妻,你的手里必须拥有更多的筹码。” 江颐跟着关越进了一家街边并不起眼的酒吧,内里空间不算大,装潢也稍显朴素,墙壁被刷成苹果绿,悬挂在侧面的电视还在播放最新一期的篮球比赛。 江颐看到一个头发染成浅粉色的女人抬手向他们挥了挥,手里还拿着一根台球球杆。 女人穿着新一季秀场款的皮面衬衣和牛仔裤,大方地伸出手,对江颐自我介绍:“Gia对吧,我是Nikko,我们可以讲中文。” 江颐回握住她的手,也向她问好。 “她父母都是新加坡华人,”关越补充道,抬手递了一张酒单给江颐:“红酒可以适量喝,冰的鸡尾酒就别看了。” “管这么严?”Nikko挑了挑弯弯的眉,递了一根球杆给刚点完酒的江颐,问她:“会玩台球吗?” 江颐接过球杆,回答着:“玩的不是很好,但会一点。” “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Irwin对女人过敏。” 江颐心里的小人嘴角抽了抽,想到他在她面前没脸没皮的样子,但面上还是和煦地笑着问:“是吗?” “毕竟追他的女人真的很多,但是他每次都退避三舍的样子。”Nikko捋了捋长发,对江颐靠近了一些。 “追他的男人也不少。”江颐眨眨眼,抿唇笑了一下,引得Nikko大笑起来。 “啧,”关越拿起手里的球杆,力道极轻地敲了敲江颐的手背,“我让你们见面,不是为了聊有的没的。” Nikko接收到关越的眼神威胁,立刻装作收敛起来,拿出随身带着的平板电脑,开始向江颐介绍目前项目的情况。 那一天她们聊了很久,Nikko和江颐都是直来直往的谈法,几乎是一拍即合。关越没有去听她们具体聊了什么,只是一个人打完了整场台球。 直到0点,酒吧结束营业,Nikko才向江颐告别,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约定好圣诞后将合约准时送达。 关越坐上驾驶位,看着江颐喝完酒后微红的脸颊:“很喜欢她?” “喜欢,”江颐点点头,“我一直都喜欢这种勇敢自信的女孩。” 关越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了过来,在她的唇上重重亲了两下,额头相抵,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和她保持一点距离。” “为什么?” “友谊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有时它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潜力,有时它会成为讨价还价的底气。” 关越拉起手刹,发动汽车,对江颐说:“在这里,不可以完全相信任何人。” “那你呢?”江颐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也许也是其中之一,”关越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左手,“不过在讨论这件事之前,我们先一起想想,怎么庆祝这个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