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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7b1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边荒传说 > 第十四卷 第十二章 巧遇故人
    燕飞一砍一劈,横扫直刺,均实而不华,剑招甚至令人感到乎平无奇,看来很容易挡格似的,偏是追杀进来的七、八名胡人战士,却没有人能挡得他一招半式,纷纷溅血倒地。

    高彦和庞义正一左一右挟着那名逃进来浑身浴血的鲜卑人,同时看呆了眼。他们以前屡见燕飞出手,都没有今次的震撼。燕飞实已臻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看似无意,却是随心所欲,再没有任何斧凿之痕,招与招间的变化欲断还连,彷如天马行空。

    燕飞毫不停留迎着给他吓慌了不知该杀进来还是退出去,拦在大门处的另四名敌人攻去,喝道:「扶小瓢上马。」

    第十四卷第十二章巧遇故人高彦和庞义这才知道被迫杀者是燕飞旧识。待要搀扶他出去,叫小瓢的猛地挣脱。嚷道:「我还可以骑马!」抢往燕飞身后。

    高彦和庞义虽感不是滋味,仍不得不暗赞一声硬汉子。刚才扶着他时对方早浑身虚弱发软,只呼吸两口气的光景便回过气来。

    惨叫声中,燕飞街到长街上,拦门者全伤倒地上。

    街心处站着十多名武装大汉,人人体型骠悍,杀气腾腾,领头者矮壮强横,手持单斧,隔远持戟指喝道:「来者何人?竟敢管我后燕盟的事!」

    燕飞腾身而去,在战马上掠过,往敌人投去。长笑道:「原来是慕容勇送死来了。」

    身在敌方势力范围内,只有速战速决一途,如让敌人后援杀至,他本人或可全身而逃,高彦等三人肯定命丧当场。

    那叫小瓢的首先飞身上马,接着是机灵的高彦和庞义,先后拔出兵器斩断系索,夹马朝北门奔去。

    他们均晓得明年今日此时肯定是慕第十四卷第十二章巧遇故人容勇的忌辰,因为慕容勇面对的不但是边荒的第一高手,更是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燕飞。

    「大王驾到」!

    正侍候纪千千的小诗慌忙跪在一侧,静待慕容垂大驾。

    纪千千拥被坐起来,秀层轻蹙,花容消瘦的她确是令人我见猎怜。

    慕容垂威猛雄伟的身影出现入门处,穿的是儒服,为他增添了不少雅逸风流的慑人风采,负手跨过门坎,双目闪闪生辉地凝望着纪千千,似是世上除这动人美女外,再无他物。

    小诗见状悄悄避了出去。

    慕容垂直抵纪千千床头,微笑道:「千千终于战胜病魔,可以参与我慕容垂的登基大典,我心中的欣慰,怎样才可以向千千表白呢?」

    听着慕容垂情意绵绵的话,纪千千心中也有点感动,有情的话语,出自本应是冷酷无情的魔君之口,分外使人感到稀罕。更清楚自己心有所属,对方的诸般努力终难免落空,心中亦不无惋惜之意,不忍说狠话打击和伤害他。

    避过他灼人的炽热眼神,纪千千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早已称帝哩!」

    慕容垂在床沿坐下,柔声道:「那只是下面的人放出风声,以添声势,事实上因时机未至,我只是立国称王。」

    这位纵横天下的超卓霸主,就坐于双方气息可闻的近处,以他的人才武功,天下美女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纪千千心头一阵感触,道:「现在时机成熟了吗?」

    慕容垂轻轻道:「苻坚已于五天前被叛变的将领攻杀。」

    纪千千「呵」的一声叫起来,秀眸投向慕容垂。

    慕容垂探手抚上纪千千的脸蛋,雄躯一震,见到纪千千露出不悦的神色,又无奈地把手欲舍难离的收回去。道:「听到天王的死讯后,我为他守丧三天。对他我慕容垂到今天仍是心存感激,我当年被族人妒忌排挤,走投无路,如非他不理王猛的反对,把我收留,我岂有今日。只恨国家为重,个人为轻,只能把对他的感激铭记心头,且要永远埋藏心底处。」

    纪千千感到他沉重的心情,想不到在他坚强的外表下,竟隐藏着深刻的矛盾,一时也说不出嘲讽他的话。

    慕容垂像得到唯一可倾诉心事的对象般,叹一口气道:「每个人都有一个冷暖自知的故事,谁能幸免?苻坚今次被迫走上末路,关键处在于慕容冲,千千可想知道苻坚和慕容冲间的瓜葛?」

    纪千千-向关心局势时事,闻言也不由心动,道:「我在听着哩!」

    慕容垂见纪千千对他的话生出兴趣,精神大振,侃言道:「慕容冲是前燕慕容隽的儿子,当年我助苻坚消灭前燕,慕容冲和他的姐姐清河公主被押送往大秦首都长安。清河公主是前燕著名美女,年方十四已长得婷婷玉立,被苻坚收归后宫。慕容冲当时十二岁,也长得眉清目秀,苻坚也忍不住龙阳之僻而侵犯他。此事传遍长安,市井间还流传着描述苻坚和他两姐弟「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的顺口溜。可知当年是如何轰动。」

    纪千千现出不忍卒听的神色。

    慕容垂接下去道:「王猛风闻此事,力劝苻坚,苻坚无奈下打发慕容冲出宫,让他到乎阳当太守。慕容冲一直视此为生平奇耻大辱,念念不忘,只是奈何不了苻坚。现在带头猛攻长安的正是慕容冲,此不但牵涉到国仇家恨,还有个人私怨,因果循环,报应确是丝毫不爽。」

    纪千千沉声道:「杀苻坚者是否即慕容冲呢?」

    慕容垂道:「杀苻坚者虽非慕容冲,分别却不大,因是由他亲自督师,攻陷苻坚的最后根据地长安都城,苻坚被逼逃往附近的五将山。姚苌趁火打劫,包围五将山,抓着苻坚,先索取玉玺,继而逼他禅让,遭到拒绝后,派人到囚禁苻坚的佛寺内把他勒死。大秦就此完了,只留下几许风流几许伤心事。」

    纪千千听他话裹充满感慨,说不尽的欷献伤情,深切感受到处于他这位置的人,不论表面如何风光,内裹确有一个如他所说的难以尽道的故事。

    不由对他的恶感少几分。

    慕容垂苦笑道:「姚苌是我尊敬的战友,想到将来或许须在沙场决一死战,那种滋味确可令人睡难安寝。」

    纪千千淡淡道:「大王是否立即进军关中?」

    慕容垂脊腰一挺,神态立即变得威猛慑人,感怀伤情一扫而空,双目芒光电射,沉声道:「现在还未是时候。如我现在朝西挺进,只会逼姚苌和慕容冲连手抵抗,我是慕容冲的叔父,很明白他这个人,他一直抑制对大秦的仇恨,现在仇恨像缺堤的洪水般涌出来,必然尽情屠戮秦人,把长安变成血腥的人间地狱,如此焉能守得住长安?一座城市的存亡,在乎统治者与民众的关系,边荒集便是最好的例子。我已等了多年,何用急在一时。」

    纪千千讶道:「边荒集发生了甚么事?」

    慕容垂知道这聪**黠的美女,已从他的语气听出端倪,苦笑道:「士心被你的好朋友燕飞成功刺杀,荒人已重夺边荒集。」

    纪千千「呵」的一声坐直娇躯,秀眸闪出难掩饰的喜意。

    慕容垂心内一阵刺痛,长身而起,道:「千千贵体为重,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急于处理。」

    说罢颓然去了。

    见过刘牢之后,孙无终又私下找刘裕谈话,顺道吃早点。

    在面条铺子内,两人边吃边谈。

    孙无终道:「玄帅不在,一切都不同了。你以后行事勿要独行独断,玄帅可以容忍你,甚至欣赏你这种作风,其它人却看不过眼。现在刘爷新官上场,志切立威,你千万勿要触怒他。」

    刘裕只好唯唯喏喏的答应。

    孙无终道:「刘爷吩咐下来,暂时免去你军中的例行职务,让你可以专心处理边荒集的事,直至有新的任命为止。」

    刘裕心忖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他早失去工作的情绪。

    北府兵中惯以「爷」来称呼上级,所以在刘裕等辈军官中称孙无终作孙爷,刘牢之则变孙无终口中的刘爷。

    孙无终沉吟片刻,道:「孔老大可算是我们半个北府兵的人,他发财等于我们发财,所以刘爷对你的提议非常重视,此事更是不容有失。在你去见孔老大前,我已为你在刘爷面前打过招呼。边荒集最吸引入的地方是可以提供军备,不用去求司马道子那奸贼。」

    刘裕肯定地道:「孙爷放心,此事我会办得妥妥贴贴。」

    孙无终叹道:「司马道子父子的势力不住澎涨,希望刘爷可以顶得住他们,不过顶多能保住你的职位。玄帅既去,所有军内的升迁都要上报朝廷,批核的还不是司马道子,所以你最聪明的做法是韬光养晦,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刘裕很想说那我还留在北府兵干嘛?终不敢说出来。

    孙无终见他欲言又止的不服气模样,笑道:「年轻人,最紧要勿意气用事。北府兵现在是你唯一保命之地。以你的本领,当然可以逃往边荒集,可是你在京口的家人如何呢?他们将会被牵累,相信我,世事的发展往往出人意表,玄帅看上你,是一种缘份,你当时想得到吗?现在长江下游有三股势力,分别是建康军、王恭的京口军和我们北府兵。上游也有三大势力,以桓玄的荆州军居首,其它分别是殷仲堪的江陵军和杨全期驻守襄阳的军队,余下的均不足道。」

    刘裕皱眉道:「杨全期不是桓玄的人吗?还助桓玄打下巴蜀,开拓进军关中之路。」

    孙无终道:「表面看确是如此,如桓冲仍在,杨全期肯定没有异心。可是桓玄并不是桓冲。桓玄一向目空一切,自以为家世高贵,性格骄悍。杨全期虽是东漠名臣杨震的后裔,但桓玄却因杨全期晚过江而鄙视他,只当他作走狗和工具,故而杨全期一直因此愤怨不平,且和殷仲堪秘密来往。殷仲堪当然喜与杨全期眉来眼去,可是他知道杨全期兵法超?,勇猛大胆,对他亦非全无顾忌。」

    刘裕听得头也大起来,道:「原来如此。」

    孙无终笑道:「我们大晋固是四分五裂,人人各怀鬼胎,北方诸胡亦是乱成一团,无暇南顾,在这样的情况下,未来的变化谁能预估?还有是孙恩声势日大,乱事将临,只要小裕你能沉得住气,将来必有出头的一天。」

    刘裕心中感动,孙无终绕了个大圈,仍是为了激励自己。心忖不论将来形势如何发展,自己怎都要维护孙无终,以报答他的恩情。

    点头道:「小裕受教了!多谢孙爷。」

    孙无终见振起他的斗志,拍拍他的肩头欣然道:「我要走先一步,你若和孔老大问有甚么新的发展,记得先通知我,我会为你在刘爷面前说好话。用心点干。」

    说罢去了。

    刘裕呆坐片晌,正要付账离开,孙无终原先的位子已多了一个人。

    刘裕讶然瞧去,接触到一对明亮如夜空明星,但也如夜星般神秘而美丽的大眼睛,深藏在掩去大半边脸庞的斗篷和轻纱里。

    刘裕想起燕飞曾提及的一位美女,一颗心儿竟忐忑跳动起来。

    四人三骑,狂奔近两个时辰后,远离雁门城。

    他们在一座密林下马休息,燕飞这才有空向高彦和鹿义介绍叫小瓢的胡汉,原来竟是拓跋瓢,拓跋珪的亲弟。

    高彦道:「我行囊裹有刀伤药……」

    拓跋瓢笑道:「只是皮肉之伤,找条溪水清洗便可以了。」

    转向燕飞道:「大兄没有夸大,燕飞你的剑法果然了不起,只几个照面便干掉了慕容勇。」

    燕飞正运功细听,欣然道:「前方不远处有道小河,恰好作你洗净伤口之用。勿要逞强,敷点刀伤药总是有益。」

    拓跋瓢不再坚持,四人拖着马儿,穿林过野,前方果然有一道清溪,人马同感兴奋,马儿赶去喝水,而拓跋瓢索性脱掉衣服,只剩下短裤,站在深可及腰的溪水中痛快地洗濯身上大小伤口。

    燕飞坐在溪旁的石上,双足浸在冰凉的水里,悠闲自得。

    高彦和庞义俯伏溪旁,埋头喝水,好不痛快。

    拓跋瓢道:「想不到我们的小飞竟会到草原来,大兄必然喜出望外。大兄经常提起你,常说如有燕飞在旁并肩作战,何愁大业不成。」

    燕飞不答反问道:「你怎会弄至如此田地?」

    拓跋瓢现出愤恨之色,狠狠道:「我奉了大兄之命,出使燕国中山,原意是和慕容垂修补频临破裂的关系,岂知见不着慕容垂,却给他的儿子慕容详扣起来作人质,威胁大兄供应五千匹战马,否则便把我杀掉。幸好我觑准机会,在朔方帮安排下逃了出来,却被慕容详派人追杀,更幸运的是竟遇上你。」

    高彦把头从水里拔出来,任由河水从头脸涔涔流下,笑道:「你们需要的是个像我般的情报高手,竟茫不知边荒集发生的事,你们早和慕容垂决裂,还贸贸然到中山送死。」

    拓跋瓢苦笑道:「对边荒集的事我们不是没有收到风声,可是大兄为集中力量对付赫连勃勃,所以想先稳住慕容垂。现在证明此路不通,大兄会为此非常头痛。」

    庞义坐在溪边,道:「我们今次不远千里而来,正是要助你们对付慕容垂。」

    拓跋瓢露出没好气的神色,瞪庞义一眼,转向燕飞道:「以我们目前的力量,进攻慕容垂只是以卵击石。一旦他的大军回师,我们恐怕连盛乐也保不住。」

    燕飞淡淡道:「待我见到小珪再说吧!」

    忽然露出倾听的神色。

    三人呆看着他。

    燕飞跳起来道:「有追兵到!」

    拓跋瓢忙从溪水跃起,投往岸边。

    此时高彦等也隐隐听到急骤的蹄声。

    拓跋瓢迅速穿衣,叫道:「敌骑超过一千之数,该是慕容详的人。」

    听到是慕容鲜卑的精锐骑兵,高彦和庞义均为之色变。他们的马儿均劳累不堪,实难和敌人比拼马力。

    燕飞道:「随我来!」

    首先牵着马儿,沿溪水疾行。边走边道:「只要能捱到日落,我们将有机会偷出长城。」

    三人忙跟着他去了。!!!